象群|在印度,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位“不可接触者”( 三 )


英语读者可以通过像阿南德·特尔图贝德(Anand Teltumbde)、戈帕尔·古鲁(Gopal Guru)和D.R. 纳加拉杰(D.R. Nagaraj)那样的学者和批评家的作品 , 来体会达利特人广泛而复杂的经验 。 达亚·帕瓦尔(Daya Pawar)开拓性的达利特人自传《巴鲁塔》(Baluta) , 描述了20世纪四五十年代孟买的种姓暴力;在2015年 , 这本书出过一个很好的英译本 。 在翁普拉卡什·瓦尔密齐(Omprakash Valmiki)的《剩饭》(Joothan)和瓦桑特·穆恩(Vasant Moon)的《印度不可接触者的成长经历:一个达利特人的自传》(Growing Up Untouchable in India: A Dalit Autobiography)这两本回忆录中 , 关于二十世纪中期达利特人童年的贫困的叙述让人大开眼界 , 阿杰·纳瓦里亚(Ajay Navaria)的《无主之地》(Unclaimed Terrain)中的故事 , 则用批判的目光审视了新近出现的达利特中产阶级(这个阶级的兴起 , 要归功于平权行动和经济自由化) 。
象群|在印度,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位“不可接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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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一些关于印度种姓制度的书籍 。
维缇系统:
20世纪革命与印度种姓制度
苏迦塔·基达拉的《象群中的蚂蚁》 , 记录了印度中部安得拉邦一个达利特人家庭横跨近半个世纪的历史 , 极大地丰富了英语中的新达利特文学 。 基达拉在印度长大 , 现在是纽约城市地铁的售票员 。 她对她家几代人遭受的贫困和歧视有着第一手的了解 。 她在无尽的残酷与悲惨面前不卑不亢 , 又对其受害者满怀温柔 。 看起来 , 她决心把历史经验全面、复杂和微妙的真相讲出来 。 这一决心的成果 , 是一本结合了回忆录、历史、民族志和文学等多种不同文类 , 能够给人强烈和广泛启示的书 。
基达拉充分意识到种姓系统在印度教经典中得到的认可 。 不过 , 她更感兴趣的似乎是 , 十九世纪印度民族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双重冲击 , 怎样把种姓制度变成一股更具剥削性的力量 。 她在书中对自己祖先的轻快记述 , 描述了他们怎样崇拜自己的部落女神 , 远离社会 , 在森林中生活 。
象群|在印度,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位“不可接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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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到右:Sujatha Gidla、她的祖母 Rathnamma Gidla、她的父亲 Luther Prabhakara Rao Gidla、她的兄弟 Abraham、母亲 Mary Manjulabai、妹妹 Anitha 。 摄影:Sujatha Gidla。 本图来自《象群中的蚂蚁》 。
在英国人为大规模种植柚木而毁灭森林的时候 , 我曾祖父母的氏族被赶上平原 。 文明人 , 定居的人 , 有土地、知道怎样耕作土地的人(简言之 , 印度教徒)就生活在那里 。 那个在森林外徘徊的小氏族找到一个大湖 , 在湖边定居下来 。 那里绵延数英里都没有人类生活的迹象 。 他们开始种田 。 湖边的土地肥沃 , 供给的资源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需求 。 他们以自己的一个神灵为名 , 把新的定居地称为桑卡拉帕杜 。
【象群|在印度,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位“不可接触者”】但不久后 , 文明人注意到了他们 。 他们被当地柴明达尔的狗腿子给发现了 。 柴明达尔是英国人为在那个区域收税而任命的大地主 , 他让人在自己的田里种水稻然后收税 , 把抽的大部分税留给自己 。 但对这个狗腿子来说 , 这还不够 。 他和他的家人以及他的种姓搬了过来 , 通过武力和欺诈盗取土地 。 他们以高昂的利息向氏族的人提供小额贷款 , 供他们购买像盐、种子或婚礼穿的新衣那样的微小生活必需品 。 无力还债的村民 , 一亩又一亩地放弃了他们的土地 。 我的祖先拓殖了那个区域 , 如今他们却变成了在自己原来的田地上工作的劳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