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前出版的《愈愚斋磨牙集》《愈愚斋磨牙二集》两本学术文集不同 , 这本《愈愚斋杂俎》大体无关学术 , 只是自己几十年间喜怒哀乐留下的一些痕迹 。 就像一个潮州菜的拼盘 , 将自己多年来的一些感怀之作、序跋、书评、知识性短文、打油诗和对联等罗致在一起 。
【年级|白发盈颠编《杂俎》】六十虚度 , 出了这个集子 , 对自己一个甲子的人生之路算是有点纪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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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俎》中的文章不少是早年习作 , 淡而寡味 , 只是为了暴露我自身的浅薄和愚笨罢了 。 从此书的目录可以看出 , 我不喜作序 , 好作跋 , 不喜写前言 , 爱写后记 。 向来甘居人后 , 在同胞姐弟五人中排行最小 。
我有不易改的毛病 , 脚皮厚 , 走过不少弯路;脸皮厚 , 认定的事 , 也不怕人家笑话 , 依然做自己的 。 我自小生长在穷乡僻壤 , 也无所谓家学 , 天性鄙野 , 独好嬉闹 。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至高中二年级毕业 , 每年都有“文艺汇演” , 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若干周年 , 在老师自编的节目中 , 我往往扮演小丑之类的角色 , 到学校和乡村巡演多场 , 如初中一年级班主任许灵祥老师创作的曲艺“三句半” , 我负责的就是搞笑的全部“半句” 。
1976年年底 , 高中二年级班主任陈晋生老师(1969年毕业于中山大学数力系)创作了讽刺“四人帮”的活报剧 , 我扮演的是江青 , 戴着老师自制的道具墨镜 , 上身穿着向我祖母借的大襟衫 , 下身穿着从我大嫂的二姐陈晓宜老师借来的裙子 。 事隔数年 , 我读大学放假回乡 , 走在村间小巷上 , 还会有调皮的小孩在远处冲着我叫“江青” 。
硕士毕业后我留在中大古文献所工作 , 尤其爱读历代笔记小说 , 工作任务是整理车王府曲本 , 十一年后才从古文献所调到中文系 。 俗曲读过不少 , 不知不觉中俗已入骨 , 说话行文也就喜欢插科打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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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月 , 我陪家人到武夷山旅游 , 从后山上天游峰 , 雇轿子抬着老母亲上山 。 将近抵达山顶时 , 我请前面的轿夫停下来 , 由我抬了一两百米 , 好玩 , 好玩 , 母亲第一回坐轿子 , 我也是第一回抬轿子 。 2009年8月 , 中国文字学会年会在武夷山召开 , 重上天游峰 , 我又如法炮制 , 帮曾经法(宪通)师抬了一回轿子 。 天地君师亲 , 大半辈子 , 做过的事功不值一提 , 我能先后为老母和恩师抬过轿子 , 聊表孝亲与尊师之情 , 也可体会轿夫的艰辛 , 却是一直都引以为豪的事情 。 这也是自己爱嬉闹的本性所使然 。
我读小学和中学期间 , 正好是“文革”十年 , 浪费了读书的大好时光 。 平生不学无文 , 此次编辑《杂俎》 , 却爱附庸风雅 , 收录了一些诗作 。 其实 , 我上大学本科听“古代汉语”课 , 对诗词格律才算有所接触 , 只是没有机缘 , 并未究心此道 。 大约硕士毕业留校工作后 , 开始稍为留意学习旧体诗的写作 。 其时《羊城晚报》连载刘逸生先生的“微型诗品” , 读后颇受教益 。 自己偶尔胡诌数句 , 不懂藏拙 , 也就冒昧呈正于周围的师友 , 得到沚斋陈永正先生的指教尤多 。 只是自己不争气 , 多年之后也不长进 , 愧对师友 。
素来行事 , 黑白太分明 , 我讨厌的人 , 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 自己喜欢的人 , 总是感激不尽 。 “多情应笑我” , 我是一个容易喜怒形于色的人 , 《杂俎》中的打油诗 , 只是试着写了一点五绝、七绝、五律、七律 , 甚至收了几首“顺口溜” 。 多多少少记录了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 , 多年萍踪 , 往来酬应 , 偶见于此 。 心路历程 , 亦可略知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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