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总感觉 , 张先生对于我们后辈的关爱 , 深藏着一份对于历史地理的学科感情 。 他从1959年大学毕业后 , 投身历史地理学事业 , 1960年协助谭其骧先生创办全国第一个历史地理学本科专业;后来为配合《中国历史地图集》编绘 , 开拓历史地貌学研究 , 同时还开展历史地图研究 。 朝于斯 , 夕于斯 , 他真诚地把历史地理当成了安身立命的所在 。
1979年 , 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创办《历史地理》辑刊 , 请谭其骧先生主编 , 谭先生请学历史出身的吴应寿先生和学地理出身的张先生负责具体编务 。 八十年代后期吴先生退休 , 1992年谭先生去世 , 而张先生一直在坚守 , 由常务编委、常务副主编而主编 , 直到退休才卸下担子 。
1984年 , 侯仁之先生经与谭先生商量 , 请张先生担任历史地理专委会的秘书 。 俟后张先生接连担任代表专委会的中国地理学会理事、专委会副主任 , 长期负责史地同人与地理学会的沟通工作 。
《历史地理》辑刊、专委会 , 这两项工作之于他 , 就像一个老保姆带大的两个孩子 。 退休后 , 他的担子卸下了 , 但他的关心一直没有停止 。 每当取得一些新的进展 , 他都由衷地感到高兴 。 2018年 , 《历史地理》辑刊获得刊号 , 创建《历史地理研究》期刊 , 他发自内心地为之欣喜 。 中间有一天我去他家给他汇报情况 , 他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 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
张先生做这些事情 , 从不计较名位 , 纯粹是为了做事 , 给大家帮忙 。 大有功成而不居的古君子之风 。
九
去年以前 , 我一直不相信张先生会这么快离开我们 。 前些年他听力下降厉害 , 当面说话有点吃力 , 后来他用上了微信 , 可以通过文字交流 。 以他的性格和身体底子 , 我坚信他一定得享高寿 。
去年春节 , 余蔚来看我 , 说张先生肺部结节增大 , 他带张先生去看过医生 , 怀疑情况不乐观 。 这个消息让我吃了一惊 。 上元节时 , 胡阿祥兄与嫂夫人从南京来看张先生 , 我跟他们讨论张先生的病情 , 感觉虽然要作最坏的打算 , 但我内心里还是不感到会多么着急 。
三月初 , 我请张先生到海底捞小叙 。 韩昭庆教授接他过来 , 我家和吴松弟兄一家 , 相谈甚欢 。 中间张先生起身往外走 , 我不放心 , 也起身跟了上去;他发现我跟着 , 喝止我说:“你来干什么 , 回去!”然后他用手示意他去洗手间那个方向 。 我佯装听话 , 等他进去后赶紧走到洗手间门口 。 不一会儿 , 他出来了 。 反应那个敏捷 , 步履那个结实 , 完全看不出有恙在身 。 那一刻 , 更坚定了我对他健康的信心 。
五月中旬 , 我在微信上向他请教一学术问题 , 他顺便告诉我在住院治疗 。 我说改日去看他 , 他给我回了两条信息 , 说:“我没事 , 说实在的 , 忙好你的事 , 也就比来看我更有意义”;“你忙好你的事 , 就是对我最好的探望” 。 过了四天 , 又发信息告诉我他的病情 , 说:“现在明确了方案 , 就按中医中药调理控制 。 放心吧 。 ”
七月下旬 , 韩昭庆教授为张先生提前庆生 , 请我和张晓虹等人作陪 。 那一天看到张先生比往常衰弱 , 不过也还好 , 并没有显得特别龙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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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没料到 , 教师节那天晚上 , 张晓虹给我打电话 , 提醒我去看张先生 。 第二天上午 , 雨豪如注 , 我和儿子各骑一辆单车 , 像在水里行船一样 。 到了他家里 , 王妙发兄、朱毅兄夫妇已经先到了 。 此时张先生的状况 , 让我简直难以置信 。 他躺在床上 , 呼吸很吃力 , 对我们的到来已顾不上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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