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懿:40个春秋里,那些被误解的与无法放弃的丨专访( 五 )


即便是《我用32个屁打败了睡魔怪》这样的作品 , 或者这一次的“快逃!星期八”系列 , 其实很多都是孩子害怕的或者说是感到为难、不知如何战胜的“人间真实”的问题 , 再就是童年经历过的、更显而易见的一些创伤和遗憾 , 比如像《妈妈是地上一朵花》《一个仙子和两个女孩》 , 为什么你会对这些幻想与疗愈格外有兴趣呢?
彭懿:因为我是这样定义儿童文学的:所有的儿童文学都是关于成长的 , 当他回来时 , 他就长大了 。 当然 , 像姆明那样的世界很难创作出来 。 这和一个作家的生活环境 , 还有他的天赋是相关的 , 那是世界的经典之经典 。 我毕竟还是个凡人 , 还没优秀到那种程度 。 再加上我觉得这也还是和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 其实很早之前 , 在我的第一本儿童幻想小说《魔塔》里 , 就有那种痕迹出来了 。
|彭懿:40个春秋里,那些被误解的与无法放弃的丨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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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塔》 , 彭懿的第一本儿童幻想小说 。
小时候 , 我记得很清楚 , 我在一年级就开始受到欺凌 。 其实我一直想写那样一本图画书 , 但不知道怎么表现 , 就始终没有写出来 。 可能这种东西在我的成长过程中 , 一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 所以我的大部分书里会有这种场面 。 我对“成长”的追逐 , 就是那种你说的治愈 , 有的时候都是靠幻想来弥补的 。 我觉得得不到身边人有效帮助的孩子都是这样 。
一个孩子假如受到欺凌 , 我可以这样说 , 一般他不会跟家长说 , 而且很难说出口 。 再加上那种欺凌有冷的也有热的 。 所谓热暴力 , 那是动手;而冷暴力可以来自父母 , 来自老师 , 来自你身边的所有人 。 而且那些暴力发生的时候 , 可能是不经意的 。
我就有过这些经历 。 我小时候是比较内向的 , 后来作品中不知不觉就会非常执着地、任性地去写这方面的东西 。 我可能想告诉别人 , 可能想要发出一声呐喊 。
你如果从小被包裹在一个很甜蜜的生活环境中 , 你充满了幻想 , 你的故事就会不一样 。 但我不是那样的 , 再加上我小时候生活在比较动荡的年代 , 充满了不稳定性、不确定性 , 所以我后来就比较热衷于写你所说的 , 用幻想和快乐来治愈恐惧的故事 。
我也想写一些甜蜜的故事 , 可是很难 。 所以你一说 , 我才发现 , 好像真的是这样 。 你看 , 我这次给幼儿写的故事也还是这样的 , 还是不断地逃出、再回来 , 逃出、再回来 , 但是回来的时候就收获满满 , 然后孩子的精神就变得富足起来了 , 一切好像得到了解决 , 是吧?这些故事都是这样的 , 是对恐惧的战胜 , 它源自一种不稳定带来的不安感 , 但回来的时候就变得富足起来 。
不是表面乡村 , 而是人生行旅中安放惆怅的幻想之地
新京报:说到逃遁 , 你有很多作品会逃遁到乡村去或者到大自然里去 , 甚至也可以认为 , 《巴夭人的孩子》这样写地球上少数族裔的作品也是“逃遁”的一种变体 , 对吧?
彭懿: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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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夭人的孩子》封面 。
新京报:但是如果我们要逃开这个世界的话 , 不一定非要选择乡村吧?我们有很多种逃的方式和可以躲起来的场所 , 你会有这种写作偏好的缘故是什么?像《守林大熊》《萤火虫女孩》这样的故事 , 总让人感觉里面会有一些对“失去”的担心 , 就是不知道要失去什么东西 。 你一直在担心“失去”什么吗?你应该不是要明确地去呼吁重视环保或者说要关注退休工人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