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边|小说《为了心中的鸟》( 四 ) 妹子

“啊，亲人。”
一丝淡淡的苦笑从袁仪的嘴边艰难地掠过，他弯腰扶起苦妹子：“起来，回家吧，太阳快落山了。”
苦妹子站起身来，掩饰地擦去泪水：“今，今是月日，俺给妈上坟。”
袁仪心想：月日已经过了十几天了，她肯定是有什么难受的事儿。他没有点透她，但心里升起一种怜悯，愧疚地：“不好意思，病号太多，我拖了一个周。”
“没事儿。”
苦妹子抹下眼角。
“妹子，你憔悴的让我多心疼，园里活太累，咱不干了吧。”
“俺不。”
苦妹子紧抱着袁仪的胳膊，说：“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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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边，昏暗的灯光下，袁仪一边劈柴一边生火，见苦妹子蒸上了饭，又提着水筲去喂猪，一直没有工夫说话，等她喂猪回来，袁仪实在忍不住，又提起山上的话题，没想到苦妹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看情景是委屈了许久。
原来苦妹子今天赶集回来，不知哪个丧尽天良的坏东西，把一只没睁眼的小死狗放进她的自行车筐里，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母鸡不下蛋
女人不生孩
送个小死狗
权做它妈吧
这事，苦妹子没法向她爹诉说，袁仪又不在家，她太委屈了，就跑到她妈坟上倾诉。
偎在袁仪怀里，就像小孩子见了自家大人一样哭诉道：“呜呜——受这等侮辱，俺受得了吗？俺才想到妈，求她显显灵，给俺一个孩子……呜呜……”
苦妹子泣不成声地哭诉着。
袁仪看了纸条怒说：“肯定是于拐子干的！我去找他！妈的，欺负我老婆！我揍扁他！‘’
‘’亲人，不要！”
苦妹子拉住袁仪，把头深深地埋在袁仪的怀里：“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说完，泪水哗哗流下。
‘’好了，好了，别哭了。”袁仪哄孩子一样，去擦苦妹子的眼泪。
“亲人，俺是不是生不出孩子来。”
“你想到哪去了，你不相信爹的医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谎来。你是个健康的女人，一定会生孩子的。”
苦妹子听了袁仪的话，破涕为笑，抹把眼泪，为他端来热水：“你洗把脸吧。”
饭菜刚摆到炕上，村里几个青年男女嘻嘻哈哈地挤进了屋。苦妹子把一碗米饭塞给袁仪，自己忙给大家倒茶，敬烟，又摆上一笸箩花生，才忙忙去吃饭。袁仪急忙扒了两口饭，放下碗，在抽屉里拿出一盘录音带，要放音乐给大家听。
一个小伙子阻拦说：“老袁，今晚不听音乐，俺们有事儿请教你。”
袁仪放下录音带说，“乡里乡亲怎么谈上请教呢？有什么事情要我办，说吧，我是义不容辞。”
“俺们几个人想建梨鲜汁加工厂，你看行不行？”
袁仪接过苦妹子卷得旱烟卷，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说：“我看行，只是我们都不懂技术，得请个老师。”
“上哪儿请这样的老师，俺们都没出过门。”
“这个我来负责，济源果汁的总工是我的同学，请他帮帮忙没有问题。”
大家很高兴，苦妹子更高兴，袁仪成了村里年轻人的主心骨，她高兴加上骄傲。
“来来，老袁，你给咱们录音，看看咱们唱得录音后是什么音。”
那个俊俏姑娘招呼说。
录音一开始，袁仪光去听别人唱歌了，不知不觉中，轮到了他唱了。他毫无准备，能唱的都被大家唱了，一时不知唱什么好，他急得直搔头皮。这时苦妹子从里间出来，走到他身边，笑着对大家说：“他一时唱不出来，俺替他！”
“好！”青年们异口赞同。一个女青年忙去按下录音键，苦妹子唱：
十年不唱冷清清，
花山变成茅草岭，
白天不听喜鹊叫，
下黑只听风吹声。
冷冷落落这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