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专访|沈大成:我希望我的角色们活在松弛的世界里( 五 )


澎湃新闻:写过这么多古怪的、想象的角色 , 您有没有对哪个有偏爱?
沈大成:我都挺喜欢我写到的小孩子 。 像《口袋人》里的两个小孩 , 《迷路员》里的养蚕儿童 , 《男孩托托》里的一对双胞胎 。 《养蚕儿童》里的小孩来自我有次下班路上 , 看到两个小朋友下课 , 他们的手里都托着一个养蚕的盒子 , 后来我依据这个写了这篇 。 我想也许我们已经对世界习以为常 , 但在刚刚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的小孩眼中 , 他是不是不能理解一个事物有四种状态?蚕有四种状态 , 他独爱其中一种生命状态 , 不想让它变成其他状态怎么办?这种爱如何维系呢?我是这样想的 。 我写到小孩时都觉得自己挺动情的 。
像我们这个世界有时是不是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好了?对很多事情有点悲观 , 或者觉得和自己预想中不一样 , 但是看到生活中的小孩 , 你会觉得他们在努力地了解这个世界 , 你不要的东西他很欣赏 , 他尝试着理解这个社会 。 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 我喜欢我写的小孩 。
澎湃新闻:如果有一个世界可以去安放您小说里的所有角色 , 您希望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沈大成:我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太时髦 , 也许是一个略带破败的、很松弛的世界 。 因为我写的人总是想啊想 , 把问题想透后也不怎么行动 。 他们对物质的需要不高 , 非常注意去听别人在说什么 , 观察别人在做什么 , 他们都挺善良的 。 这些人没有名字 , 如果他们彼此之间要提到某个人 , 就只能用对方的一些特征或者职业来指代 。 比如会说“擦玻璃的人” , “喜欢养蚕的儿童” , 或者会说“得了皮肤病的人” , 也许就用这种称谓来彼此称呼 。 这个世界少了很多我们现在世界的累赘 , 是一个比较简单化的世界 。
澎湃新闻:我之前读您的其他采访 , 您说喜欢波拉尼奥 。 除了他之外 , 您有别的喜欢或者说推崇的作家吗?
沈大成:对 , 但是我的喜欢也没有超越普通人的喜欢 。 其他的作家的话 , 就是普通人看什么我看什么 , 读书这方面我有点说不出来 。
澎湃新闻:您最近有在读什么小说吗?
沈大成:最近看的都不是小说 。 我看了一本和间谍有关的书 , 叫《间谍与背叛》 。 还看了J.A.贝克的《游隼》 , 讲游隼这种猛禽的生活 , 看了一点还没有看完 。 平时如果和出版社有交流 , 给到我什么书我还是会看看的 。 但是不能像评论家或者很厉害的作家侃侃而谈 , 就是说不出来 。
澎湃新闻:您有新的写作计划吗?据说您想尝试写写中篇 。
沈大成:还停留在想的层面 , 没有找到时间 。 我目前的工作节奏和过去几年比较类似的 , 还是写短篇 。 但是我觉得写短篇可能会固化 。 现在写短篇的节奏或者把握小说的语气随着时间久了 , 在同样的篇幅里可能会固化 , 是应该找一个怎样的方式改变 , 所以我会说我向往写篇幅长一点的小说 。 就像换一个训练场 , 对自己进行一些自我训练 , 自我开发 。 但是还没有开始 , 现在写的还是短篇 , 和最近两本书相似的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