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元代山水画“逸格”的形成原因( 四 )


文人画家自魏晋以来就不乏归隐山林之士,众多的文人隐士选择“畅神”于山水之间。在元代的山水画中常常流露出画家对自然的向往,画家通过笔墨阐释人存在于自然中的主观情感,他们将唐宋山水中的浓丽画风转变为简逸,并在作品中平添了更多人格化的精神元素。元代文人画家对于绘画气韵的重视程度是历代最高的,他们通过绘画来表达对世俗
赵孟$元代山水画“逸格”的形成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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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精神追求的超越,将山水画作为寄情的精神载体,将追求意境发展为绘画的最高境界,逐渐形成了元代山水画独特的艺术风格。
南宋画院的部分遗民画家在进入元代之后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这些人中有些被官府远离北迀,也有一些继续在江南靠技艺为生者。还有一些被召入仕者,如赵孟就作为南宋王室的后裔,在元世祖忽必烈时被礼聘入朝,因此他也成为元代最受争议的文人,身为南宋王室遗民,出仕元室为官,这在民族气节上是难以让人接受的。黄泽对其评价说“黑发王孙旧宋人,汴京回首已成尘。
伤心耐见胡儿马,何事临池又写真?”可见后人对他的评价不仅仅在艺术风格上,而是在做人的道德标准上的訾议。对于赵孟众人也有不同的观点,王宾跋写道:“不作腾骧之状,乃散行于萧疏古木之下,以平原而息力,就野草以自秣,鞭策之弗加,控勒之无施,士大夫鞅掌之余,宁无休逸之思耶?物各有时,又奚可齐矣?”②但对于赵孟本人来说,身为亡国遗民,人心的感伤便是不为人了。
所以,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赵孟在元代这种特殊的文化冲突中是最具典型性的文人。而元代文人深受儒家传统文化的影响,失去了弘道明志的使命凭藉,面对蒙族的统治,表现出的态度更多是消极的,他们有的选则避隐山林,有的则是伺机入仕,但此时无论怎样选择,更多的都是抱有在乱世中求安的心态,是在得以生存之际,求得内心与精神上的平衡。然而元代的文人并不能真正似桃花源中那样的隐居,他们还要在世俗中生活,实现修齐治平的文人理想,所以他们更多的是在追求精神上的归隐,而隐逸则成为文人避世的无耐之举。
在元代画家中,隐逸心态形成的原因并不都是相同的,由于时代的特殊性,以及个人所处的家庭环境和人生经历的不同,使得隐逸心态的形成背景也有所不同。在元代仕人的隐逸心态形成的原因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坚持一生不仕,笑傲林泉的真正隐士,他们大多是对蒙元政权有着深刻的仇视心理,知道复宋无望后从而独善其身,他们坚持汉民族气节誓不为元朝效力,一生隐居山林之间,这一类文人中典型的代表为元代中晚期的倪瓒、吴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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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代推行的民族歧视政策与等级制度,摒弃画院以及对科举考试的忽视,使文人失去了在社会中平等的地位,处于独善其身而隐忍的状态,而这与中原传统文化影响下的思想传统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文人只能以绘画作为抑郁情绪的渲泄。
作为元代画家中真正的隐士倪瓒在其《渔庄秋霁图》中悲愤写到“江城风雨歇,笔砚晚生凉;囊褚未埋没,悲歌何慷慨。秋山翠冉冉,湖水玉汪汪;珍重张高士,闲披对石床。”倪瓒通过题词来诉说着文人悲凉的心境,他也将这种心境体现在其绘画之中。
而另一种隐逸心态形成的原因则是文人画家们在仕途中频繁受挫,认清事实后而归隐山林的,如元代中晚期先吏后隐,最终入“全真教”浪迹江湖的黄公望,以及且仕且隐最终因仕而丧命的王蒙,他们同样都是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文人,虽然南宋已亡,但依然坚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处世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