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永不消逝的童“痕”( 三 )


早饭后 , 父亲又像先前路上般对我叮咛一番 , 便迈开了回家的步子 。 我随父亲转过学校旁的山头 , 目送父亲渐渐远去 。 父亲的背影越来越小 , 但我分明看见父亲在不时地回头、挥手……此时 , 我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不平凡的“菜票”
在那个老式书箱里 , 一本泛黄的书中夹着一张油印的泛黄的“菜票” , 面值0.03元 。 透过这张太平凡不过的“菜票” , 高中两年的生活又浮现在眼前 。
那时虽说已经恢复了高考 , 但作为贫穷著称的家乡 , 多数人家都还不能满足温饱 。 读书的生活怎么办?只靠自己每个归宿假回家背点大米红苕马铃薯之类 。 菜呢?就是用瓶子装点放盐的辣椒面或“苞谷泡儿”(用干玉米在锅中炒熟 , 再放点盐) 。 其实 , 当时学校食堂的菜每份才0.03元 , 肉是0.30元一份 , 这个价格在现在看来 , 是最便宜不过的了 , 但在当时还没有从计划经济中走出来的家乡 , 就是这“廉价”的消费也是相当困难的 。
当时是两周一次归宿假 , 周日返校时 , 我们几位伙伴都早早地动身 , 背上自己的“生活” , 跋涉几十里路来到学校 。 返校时 , 父母一般都没有给钱 , 只有那慈祥的祖母往往给我五毛或一元的“私房钱” 。 来到学校 , 一般都立即将钱买成菜票 , 在吃辣椒面的同时 , 间或间也吃份小菜 , 至于肉 , 那是一直不敢奢望的 。
记得学校有些校园地 , 划给各个班耕种 , 种出的蔬菜都好像是卖成钱归班上了 。 名说是归班上 , 但也不知道具体用途 , 我们也不好向班主任询问 , 老师也从来不谈起这些 。 高中的最后一期 , 高考前一个月就举行了毕业考试 , 根据成绩 , 我们文科班三十多人中 , 只有我等六人有资格参加高考(大家戏称“六君子”) 。 在最后复习的一个月中 , 由于“物以稀为贵” , 加之我们都是学校的“苗子” , 所以学校和老师都在生活、纪律上“网开一面”了 。 我们班种植的四季豆、茄子等 , 就被我们“六君子”摘来享用 。 我们嫌学校食堂蒸来不好吃 , 离校近的一位同学从家里拿来小锅 , 我们就常在宿舍后的空地里“埋锅造菜” , 那段日子还真的有滋有味 , 有声有色 。
眼前的这张泛黄的菜票 , 见证着那段平凡而令人难忘的日子 。 我虔诚地把它夹一本泛黄的书里 , 放置在书箱的最底层!
油灯下“舂米”
在“打米机”还没有进入咱山村的时候 , 弄出点大米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 当时的大米加工 , 全国很多地方都用碾子 , 而在我们乡下 , 大多使用“檑子”(这“lèi”字该怎么写 , 查了几种工具书都不得要领 , 就只好以“檑”代替了) 。
说起这“檑子” , 它和“石磨”应该说是同宗不同“性”的大米加工工具 。 其制作原料主要是木材和楠竹 , 原理上完全模仿“石磨”而制成 。 可以说 , 这“檑子”就是巨型的“木磨”而已 。 使用时 , 将稻谷倒在上面 , 两个人推动 , 稻谷就被“推”破谷壳形成糙米了——当然 , 这“檑子”的制作是非常讲究技术的 , 一般的木工师傅还不能胜任 。
儿时见得多了 , 认为大米就是这样得到的 , 倒没生出什么感慨 。 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 , 是上高中时归宿假晚上在煤油灯下“舂米”的情景 。 每次归宿假回家 , 父亲便要用“檑子”推稻谷 。 虽是“木磨” , 但推起来也较为吃力 , 即便是冬天 , 男劳力也不需多一会耳就会热汗直流 。 由于白日里要“抢工分” , 这推稻谷的事一般都在晚上进行 。 那时没有电灯 , 只好点上一盏煤油灯照明 。 我家那盏煤油灯 , 说起来还算“高档” 。 那是一盏有玻璃罩罩着 , 不怕风吹的“小马灯” , 还是跟随了祖父多年的“祖业” , 父亲就靠它照着推稻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