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人类大脑进化的动力,来源于性竞争吗?( 四 )


古尔德曾经讽刺基因决定论者的观点:“如果我们是被程序设定成现在的样子 , 那么这些特征都是不可避免的 。 我们最多只能传递它们 , 却不能改变它们 。 ”他指的是基因的程序化 , 但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环境程序 。 数年以后古尔德写道:“文化决定论同样残酷地把一些恶性先天疾病——例如孤僻症——归咎于双亲的关爱过多或者过少之类的心理呓语 。 ”所以纯环境主义论的认识值得深思 。
如果我们的确是后天的产物(谁能够否认童年的影响?) , 那么不同的培养方式已决定了我们现在的样子 , 我们只能接受 , 不能改变 , 无论我们是富人还是穷人、乞丐还是盗贼 。 社会生物学者信奉的环境决定论和他们所抨击的生物决定论一样残忍和可怕 。 幸运的是 , 事实上我们是一个无法分割且灵活的混合体 。 诚然 , 我们是基因的产物 , 而基因一直是受经验校准才不断发展的 , 就像眼睛学习发现边缘 , 而头脑学习单词 。 从另一个角度说 , 我们又是环境的产物 , 我们那“设计”好了的大脑会挑选它所学习的环境 。 我们不会对“蜂王浆”——工蜂喂养某个特定幼虫以使其成为蜂后的食物有所反应 , 而蜜蜂也不会懂得母亲的微笑是幸福之源 。
黑猩猩|人类大脑进化的动力,来源于性竞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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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亚人的成年:为西方文明所作的原始人类的青年心理研究》 , [美国]玛格丽特·米德著 , 周晓虹等译 , 商务印书馆 , 2008年11月 。
人类大脑的进化源于性竞争?
我认为大脑的新皮质层并不是主要或专门用来制造工具、直立行走、取火、战争、狩猎、采集或逃避猛兽用的 。 这些功能都无法单独解释为什么是人类而不是我们其他近缘物种的大脑获得了爆炸式的发展 。 新皮质层大体上是种“追求装置”——吸引异性并保持性关系 。 它在进化中的独特功能是娱乐和刺激其他人 , 同时评估他人的类似企图 。
杰弗里·米勒认为 , 维持足够的进化压力 , 使生物的某个器官超越正常大小唯一的途径就是性选择 。 “就像雌孔雀只对雄孔雀夸张的尾巴有好感一样 , 我推测人类祖先的女性开始越来越欣赏那些聪明、智慧和风趣的伴侣 。 ”杰弗里·米勒用雄孔雀做例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 在动物王国中 , 其他具有夸张和巨型修饰物的动物 , 几乎能用费舍尔的性选择来解释 。 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 , 性选择和自然选择在效果上有着明显的区别 。 性选择无法解决生存问题 , 反而让问题变得更糟糕 。 雌孔雀的选择使雄孔雀的尾巴长得更长 , 直到这成为一种负担 , 但仍然不能停止 。 杰弗里·米勒用错了词 , 因为雌孔雀从未满意过 。 这样一来 , 当发现促使修饰物成倍增加的动力时 , 我们很难不去用它解释大脑扩容 。
杰弗里·米勒列举了一些间接证据来支持他的论点 。 调查显示 , 人们普遍把智慧、幽默感、创造力和有趣的性格作为理想的配偶特征 , 这些特征甚至排在财富和美丽之前 。 但这些特征完全没有显示年轻、地位、生育或者抚养能力的潜质 , 因此进化主义者往往都忽视了它们 。 但它们却一直高居榜首 。 雄孔雀的尾巴没有显示出它做父亲的能力 , 但如果它们不跟随这种流行趋势 , 它们就找不到配偶 。 所以杰弗里·米勒认为男人和女人也不敢放弃选择有智慧、有创造力、能言善辩的人 。
同样 , 性选择随意利用先存偏见的方式 , 也符合猿类天生“好奇、贪玩、容易厌倦 , 并且喜欢刺激”的事实 。 杰弗里·米勒也发现反对这种效应最为强烈的理由是:大多数人都缺乏机智和创造力 , 而且沉闷无趣 。 确实如此 , 但要看跟什么比较 。 如果杰弗里·米勒是正确的 , 那我们对于有趣和机智的标准也在同样快速变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