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徐则臣 成功的小说家要雌雄同体( 五 )


第二个问题 , 语言跟人的心态有关系 。 早期我的语言也是比较欧化的 , 长句子 。 到后来 , 我就是要简单的、通俗的、易懂的 , 是交流 , 不是卖弄 , 是最直接、最简易能够到达对方 。 我们熟人见面 , 需要寒暄一大堆客套话吗?不必要 。 吃了吗?吃了 。 感觉怎么样?挺好的 。 这就行了 , 只要它能基本达意就可以 。 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 , 无论有多么艰深的道理 , 最终都有途径转化为平易的东西 。 如果不能转化 , 不是说不存在这个路径 , 而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一定得把小说写得佶曲聱牙 。 我也很认同、也很理解很多人把小说写得很艰涩 。 没有任何问题 , 作为小说的生态之一 , 做这样的尝试我完全赞同 , 而且表示我个人的敬意 。 但是我愿意找到最好的方法 , 把最艰深的转化出来 。 所以语言可能以后会用短句 , 会简洁平易 , 尽量不出现大家不认识的字 。
提问:想从一个比较学术的角度问一下 , 您写《耶路撒冷》《北上》这些历史题材的时候 , 您刚才也提到有文学行旅的过程 , 在文学行旅的过程中更多是伴随地理的想象 。 张莉老师又提到您对于女性意识、性别观 , 包括女性的想象 , 它和您的地理想象是交织在一起的 , 在两方重叠中塑造您的作品独一无二的气质 , 这才有把地名作为人名 , 再把人名作为小说名 。 想问您往后的写作也是确立这样的风格吗?
徐则臣:的确这是我个人的一个努力 。 我前段时间做一个访谈 , 我说我越来越愿意让小说有一定的历史和文化的附着 。 过去我可以心无旁骛地讲一个故事 , 但是现在我希望小说里面无论是人物的名字 , 还是细节 , 还是它的场景 , 在设置的时候能够不断地、适可而止地加入历史的、文化的、现实的信息 。 因为一个人不是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 , 你是处在一个关系中 , 处在历史和文化的某一个交汇点上 , 你出来一定携带很多信息 。 如果要真实地呈现出一个人 , 你要有能力把这些信息带出来 。 就像一棵树 , 你把它拔起来的时候 , 树要拔起来 , 同时要让人感到整个大地在震动 。 因为它从这个大的背景下出来 , 它和大地之间的张力要呈现出来 , 这可能是以后我努力的方向 。
整理/雨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