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今天,我们如何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 二 )


《作家日记》是陀翁文艺观、社会观、世界观的体现
是研究他的政治思想和艺术作品极具价值的资料
徐振亚:上世纪80年代 , 浙江文艺出版社社长夏钦翰先生和总编沈念驹老先生 , 比较欣赏我的译笔 。 他们当时正在跟中国社科院外文所和几所大学一起筹划出版世界文学名著名译丛书 , 于是邀请我翻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卡拉马佐夫兄弟》 。 写了好几次信 , 来人找我谈话 , 后来我觉得盛情难却 , 自己也有一点儿跃跃欲试 。 冯老师说他没这个计划 , 但恐我一人胜任不了 , 他说你接受这个工作 ,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做 。 最后他帮我一起翻 。
《卡拉马佐夫兄弟》大概翻了三年半 , 我还花了半年多统校 。 1996年出来以后在上海开了一个很隆重的新书发布会 , 《文汇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都有消息、文章 , 包括香港《大公报》也做了评论 , 基本上都是肯定的 。 因为我的译本是继耿济之先生之后50年再译的 , 冯先生又是这么一个专家 , 我们花了功夫 , 所以里面有很多注释 。
冯先生在过世之前 , 把他的资料、书籍 , 包括他精心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雕像都给我了 , 意思很明白 , 就希望我继续研究下去 。 我也写过文章 , 也编过他的文集 , 但毕竟自己学养欠缺 , 所以很遗憾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 很内疚 。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的老专家陈燊先生 。 他介绍外国文学功劳卓著 , 主编了几套外国文学理论丛书 , 还主编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20卷 。 这是一项宏大的工程 , 为此他耗费了大量的心血 。 陈燊先生是我们做学问的一个榜样 。 他是温州人 , 一口温州普通话 , 说话声音轻 。 我打电话与他联系 , 向他请教 , 他总是马上把电话挂掉 , 再打过来 。 他说他收入比我高 , 电话费应由他出 , 这让我非常感动 。 像陈燊先生这样的老专家 , 不光学问好 , 人品也高尚 。
陈老先生编的陀氏20卷全集 , 不仅收了作家的作品 , 还有书信和《作家日记》 。 《作家日记》并非一般意义上记录每天日常活动 , 而是独特的杂记 。 作家迫不及待要对时事、政治发表自己的观点 , 是他的文艺观、社会观、世界观的体现 , 是他对俄国前途、人类命运的思考 , 是研究他的政治思想和艺术作品极具价值的资料 。
现在年轻人学有专长 , 而且能够耐得住寂寞 , 能够坐冷板凳 , 出现了不少新的专著 。 我要提一下的就是魏东先生 , 他花很长时间 , 出版俄罗斯作家的研究专著 , 其中一本是别尔嘉耶夫 , 尤其最近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五卷本 , 是了不起的工程 。 他是一个学者型的出版家 , 在这个领域里出了这么多好书 , 的确是相当难的 。
与戴大洪一起坐在止庵老师的客厅里
敲定了翻译出版约瑟夫·弗兰克的陀翁传记
魏东:我在大学本科时期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 , 被他深深打动 , 认定他是自己最喜爱的作家 。 第一部我读到的 , 反而是他最后一部作品《卡拉马佐夫兄弟》 , 阅读之时精神遭到的冲击和击打 , 让我最深刻地记住了它 。 2005年研究生毕业之后 , 我偶然进入了出版界 , 很快我因为想做一本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 , 跟徐老师认识 , 为再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平和艺术作品 , 我们作为朋友进行交流 。 那本书最终交给了上海书画出版社 , 2009年推出 。
“文学纪念碑”丛书自2006年开始出版 , 首推陀思妥耶夫斯基研究系列 。 比如别尔嘉耶夫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观》和纪德的《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六次讲座》 。 这是我做外国作家相关传记和这种批评的开端 , 奠定了后续做关于经典作家传记的思路 。 2007年左右 , 这个思路逐渐成型 , 当时想做的首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相关传记 , 就想推出约瑟夫·弗兰克的这一部传记 , 当时这样一套五卷本传记2200多页 , 这么大篇幅把我们领导吓坏了 , 他没有批准这个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