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写诗需要热情,读诗亦是如此 | 海伦·文德勒的诗歌批评(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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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论的研究进路
亚拉巴马大学的诗人、批评家汉克·雷泽说 , “作为文学的守门人 , 特别是在为《纽约客》写评论的时候 , 海伦·文德勒真的能把人放到文学的聚光灯下——使他们立刻成为普利策奖和国家图书奖提名、大出版社出版甚至重要学术职位的热门人选 。 她公开否认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 但实际上 , 除她外不曾有人执掌过那样的权力 。 ”
人们因此而尊重海伦老师 , 也因此而对她满腹牢骚 。 诗歌界的各路人士都抱怨过其感受力的局限 。 有人抱怨说她不喜欢实验 。 有人说她对诗歌的态度太过于学术 。 同时 , 文学学者又有些矛盾地认为文德勒女士跟他们的专业不沾边 。
严格地说 , 文德勒的进路是非理论的:诗要么对她说话 , 要么不对她说话 , 而批评论说文是文德勒偏好的回应形式 。 她曾指出 , “我的学位论文是关于叶芝的一些真正深奥的作品 , 当时我的想法是(我现在也依然这么想) , 如果我写的东西让诗人高兴 , 那么我做的事情就没问题 。 ”
诗歌|写诗需要热情,读诗亦是如此 | 海伦·文德勒的诗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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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风格》 , 作者:(美)海伦·文德勒 , 译者:李博婷 , 版本:广西人民出版社2020年4月
现在讨论作品的意义 , 几乎不会有学者认为作者的意图是最终标准 。 于是乎 , 文德勒想得到诗人认可的欲望看起来就更不寻常了——这与其说是专业标准的需要 , 不如说是个人的性情使然 。 也许 , 诗人之死 , 只是使这个挑战变得更有趣了 。
近年来 , 文德勒一直以讲演者的身份在讲台上与诗歌进行越来越多的对话 。
2005年5月 , 她在国家人文基金会做了年度杰斐逊讲座(这个荣誉包括10000美元的酬金) 。 2004年秋天 , 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的《诗人的思考:蒲柏、惠特曼、狄金森、叶芝》就以她在英国剑桥大学的克拉克讲座为底稿 。 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的《看不见的倾听者》 , 也是基于她在普林斯顿大学关于抒情诗的谈话修订而成的 。
一开始 , 文德勒看起来只是陈力就列 , 扮演了一个新角色:做老一辈诗歌批评的政治家 。 但她的讲座本身 , 又相当于一个对文化素养状态和文学研究功能的庄严警告 。
她坚持 , 阅读诗歌时 , 需要一种学者在匆忙冲向跨学科时丢掉的技艺和心态 。 这种担忧听起来像是老生常谈 , 但又和最近现代语言学会流行的讨论攸切相关 , 那就是文学学者能不能对普罗大众解释自己所做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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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做“文学品位的塑造者”
文德勒不用电子邮件 。 某种程度上 , 这并不令人吃惊 。 花时间读读她的作品就会知道 , 这个女人的心思全放在了诗歌上 , 她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书呆子气感到害羞 。 “我对群体没有兴趣” , 在2000年纽约的一次小组讨论上文德勒说 , “我从不加入政党 。 我从不投票 。 我从不登记投票 。 我从不去教堂 。 我也从来不属于什么俱乐部 。 我从来不属于任何团体 。 ”倒是让想采访她的采访人员松一口气的是 , 她有一部电话 。
如此一来 , 这就更惊人了:她形成期的智识经验之一 , 是随课堂技术的创新——投影仪——而来的 。 她还记得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自己坐在黑暗的教室里的情景 , 当时 , 新批评的奠基者之一I.A.理查兹(I.A.Richards)会带着学生一行、一行地(有时还会一个词、一个词地)读诗 。 比如说 , 他会展示济慈的《希腊古瓮颂》的各个部分是怎样相互关联、修正和丰富彼此的 。
这就是“细读” 。 在其早期学术著作中 , 文德勒也以这种方式分析乔治·赫伯特、叶芝和华莱士·史蒂文斯的诗 。 她的视野令人印象深刻:不是每个学者都会认为自己有本事(逐一)谈论一个伊丽莎白时代的宗教诗人、一个用诗文来反映复杂的神秘学说系统的爱尔兰革命者 , 以及一个写抒情诗表达心智的内转和想象的冲动的美国现代主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