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写诗需要热情,读诗亦是如此 | 海伦·文德勒的诗歌批评( 四 )


“我不认为她能够带着热情理解或阅读不以句子为单位的诗歌” , 雷泽先生说 。 他本人也是所谓的语言诗流派的成员之一 。 “这甚至会让她难以阅读艾米莉·狄金森 , 但她肯定是没法读斯特方·马拉美、查尔斯·奥尔森、苏珊·豪、查尔斯·伯恩斯坦等人的诗的 。 对她来说 , 不能欣赏诗歌中的拼贴元素——更加冒险、更加碎片化的写作——带来了真正灾难性的后果 。 这可不是什么小的疏忽 。 ”
她之前的学生、麦卡利斯特学院英文助理教授史蒂夫·伯特说 , 关于文德勒的敏感性有限的抱怨多有夸大 。 他引用她的评论与论说文集《灵魂说》说 , 这本书“包含关于艾伦·金斯堡、詹姆斯·斯凯勒、加里·斯奈德、詹姆士·梅瑞尔、丽塔·达夫、奥古斯特·克莱因扎勒和艾德里安娜·里奇的充满欣赏的论说文 , 这些诗人除了都持有美国护照 , 几乎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 我不认为她没有论及太阳底下的一切亚文类和亚传统是一个缺点 。 ”他把她称作“多种诗歌敏锐而精细的读者” , 还补充说“没人是 , 也没有人能是所有种类诗歌的敏锐而精细的读者” 。
诗歌|写诗需要热情,读诗亦是如此 | 海伦·文德勒的诗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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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倾听者》 , 作者:(美)海伦·文德勒 , 译者:周星月、王敖 , 版本:上海贝贝特|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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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诗歌的意义
带着后见之明来看 , 甚至她的一些诋毁者也会认为 , 文德勒影响力如日中天的时代可谓文学批评的黄金时代 。 20世纪90年代初 , 《纽约客》放弃了严肃的诗歌批评 。 同时 , 报纸和杂志留给文学的空间也缩小了 , 有时近乎消失 。 一些发行量很小的期刊的确还在刊发对当代诗文的评论 , 但这些评论往往看起来像是用密码写的——诗人们通过精巧隐晦的互吹来礼貌而模糊地谈论彼此的作品 。
而现已88岁的文德勒则已经退出了使她影响力盛极一时的那个角色 。 她坦率地表示想在新的作品中挑战自己兴趣的极限 。 在评论了几代新兴诗人之后 , 她说最终“遇到了这样一群人 , 他们参考的东西不一样了 。 他们在谈论他们儿时在电视上看的动画片 , 他们看的电影 , 他们听的音乐 , 他们参与的各种活动 。 恐怕我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了” 。
她说她“到处”问人知不知道有哪些三十岁左右的重要诗人是她应该读一读的 。 “他们都说 , ‘不知道啊’ 。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安静了 。 有一些还过得去的诗人 , 但没人能像金斯堡或洛厄尔那样如风暴般席卷世界了 。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 ”
近年来 , 她把这个担忧带到了讲台上 。 “人们一直叫我去做系列讲座” , 她说 , “他们通常是老友 , 所以我不会不答应 。 ”她把这些讲座描述为一种可喜的调剂 , 使她能够从她那时在写的一本书中分心 , 那本书(即2007年由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我们隐秘的法则:叶芝与抒情形式》)写的是叶芝为什么要用特殊的诗文形式塑造诗 。
不过 , 在讲座中 , 她不但借机重读了华莱士·史蒂文斯或沃尔特·惠特曼的诗文 , 也对文学批评做出了贡献 。 在杰斐逊讲座和《诗人的思考》中 , 文德勒主张 , 细读诗歌本身就是一门智识学科——它跟用文化理论的工具谈论诗歌不是一回事 。
在书中 , 她描述了阅读一位哲学家、一位政治科学家和一位人类学家写的讨论亚历山大·蒲伯《人论》的文章的经历 。 这些学者从各自学科考察这位十八世纪诗人的观念 , 并发现其中的缺陷 。 但是她说 ,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谈到蒲伯的艺术技巧 , 即他“玩弄观念” , 通过复杂的讽刺建构“把它们微型化、模型化和嘲弄它们”的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