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ynaz|世界文学新动向|“他们成为经典作家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三 )


“荒野克恩顿”(Das wilde K?rnten)三部曲是温克勒最著名的作品 , 各卷依次是《人子》( Menschenkind)、《阿克曼一家》( Der Ackermann aus K?rnten)、《母语》( Muttersprache) 。 三部曲展现了温克勒文学的几乎全部主题:天主教、农村生活、失爱的家庭、压迫与压抑、孤独、同性恋 。 书页中摆放在祭坛上没有心脏、没有大脑的镀金天使 , 似乎呼应着温克勒所忍受和承担的生活 , “没钱买书!”“怪胎 , 把你们的阳具剪掉!”字里行间漂浮着末世论的情调 , 种种可以追溯到安娜·西格斯、君特·格拉斯、耶利内克等人的作品 。 “1976年9月29日 , 在故乡克恩顿境内的卡梅林村……17岁的机械工学徒雅各布·皮克勒和同龄朋友瓦工学徒罗伯特·拉迪尼格 , 携带三米长的绳子 , 借助牧师谷仓的木梯爬到一个高处的枕木上 。 他们把绳子绕身子一圈 , 在身后打个结 。 绳子的神经似乎在抽搐 。 他们的手在半空交织成一条辫子 , 圆圈越旋越快 , 他们旋即分散开 , 在他们充满血丝的眼睛前暂停了下来 。 ”温克勒在《人子》的开头写道 。
并峙圣物与变态 , 并将其通融入宣叙调式的语言 , 这就是温克勒主要的文学风貌 。 也是借助其创造性的书写 , 个人创伤和社会革新、恶毒的羞辱和审美的完善达成了和谐 。 显然 , 温克勒得到了豁免 , 他被允许书写 , 他的父亲对他的书写似乎毫不介意 , 甚至有些宽忍 。 而随着岁月流逝 , 温克勒也有了进一步的心灵体悟 , 关系的冲突和张力似乎为消逝和安魂所取代 。 正如其在《父亲安魂曲》结尾所写 , “保重 , 父亲……祝你旅途愉快……”在稍微往前的段落 , 温克勒写道 , “这时候 , 神圣的仪式就要开始 , 神灵将要被唤醒 。 不时地……我想起了家乡的钟声 , 特别是傍晚祈祷的钟声……我们自问道 , 谁已经死了 , 谁得了绝症 , 或者谁最年长 , 谁离开得太早 。 ”而关于语言 , 此处我恐怕无法具体呈现 , 有心的读者可以阅读温克勒的原作 。
温克勒属于奥地利现代主义延长线在当代的一个重要结点 , 这条现代主义线索贯穿了奥地利百余年的历史 , 其间最重要的两个时间区是青年风格或维也纳分离派、维也纳集团 , 其他现代主义大师则散落于两个时间区的中间和周边 , 他们依次是阿图尔·施尼茨勒(Arthur Schnitzler)、卡尔·克劳斯(Karl Kraus)、托马斯·伯恩哈德、伊塞·艾兴格(Ilse Aichinger)、阿洛伊斯·布兰德施泰特(Alois Brandstetter)、彼得·罗塞(Peter Rosei) 。
托马斯·梅勒(Thomas Melle)曾在其自传小说《背向世界》(Die Welt im Rücken) , 描述了与温克勒的相遇 。 其中写道 , “我讨厌克拉根福 , 我现在还知道;众所周知 , 那里尤其是一场由批评家、代理商和出版家组成的自我庆祝盛会 , 而作者们仿佛廉价的婊子到处闲站着 , 等待出售自己的肉体 。 我还记得在柜台旁一把推开一名批评家 , 但不是为了结识其他人 , 而只是为了把他眼前这种拥挤不堪的场景画成漫画 。 然后我走到我认识的那群坐着的人那里 。 女编辑夏洛特·伯洛姆巴赫把约瑟夫·温克勒带来了 , 我很受感动 , 毕竟他是我青少年时代的文学英雄之一 。 我马上向他一一列举他的哪些书出于何种原因是最好的书 。 他只是点点头 。 许多人点头 , 当时 。 他们有权点头 。 简单地点点头 , 不说一句话 。 如今 , 当我遇见疯子的时候 , 我大多不干别的 , 只是点头 。 我也不知道这一点 。 ”
科尔姆·托宾获大卫·科恩文学奖
日前 , 科尔姆·托宾(Colm Tóibín)获2021年度大卫·科恩文学奖(David Cohen Prize for Literature) 。 托宾被普遍认为是当今英语文学世界最重要的小说家 , 他迄今只获得了两项重要的国际文学奖 , 国际都柏林文学奖和大卫·科恩文学奖 。 大卫·科恩文学奖两年一度 , 是英语文学世界不多的终身成就奖 。 自1993年以来 , 大卫·科恩文学奖已经授予了16位作家 , 其中重要但在中文世界尚不知名的作家有迈克尔·霍尔罗伊德(Michael Holroyd)、汤姆·斯托帕德(Tom Stoppard)、埃德娜·奥布赖恩(Edna O'Brien)、德里克·马洪(Derek Mahon)、穆丽尔·斯帕克(Muriel Spark)、威廉·特雷弗(William Trevo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