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何子英、季宇:季宇:最具生命力的作品还是关注现实的作品

季宇:
最具生命力的作品还是关注现实的作品
□何子英、季宇
?何子英(以下简称“何”):
季宇老师好!这次为了跟您做这个对话 , 我特意查阅了您的相关资料 , 了解到您从1979年就开始发表作品了 。 能否谈谈您当初第一次发表作品的情形?您是怎样走上文学道路的?
?季宇(以下简称“季”):
说来话长 , 1979年前后 , 正是文学大潮兴起 , 那是一个文学的黄金时代 。 做着作家梦的人不计其数 , 有人形容千军万马挤在文学的独木桥上 , 由此可见一斑 。 我那时也是众多文学青年中的一员 。 只要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 , 或者想方设法去借书借杂志看 。 看得多了 , 手便痒痒 , 于是便动手写 。 合肥市文联有一位老作家叫王春江 , 他对文学青年满腔热情 。 我常把作品拿给他看 , 每次他都热情鼓励 。 后来我写了一篇小说《送行》 , 他看后大加赞赏 , 便转给了《文艺作品》(合肥市文联主办 , 后改为《希望》 , 一度发行量很大) , 没想到竟然发表了 。 该刊的编辑林效成先生事先也没通知我 , 后来《安徽日报》刊出了目录 , 有文友问我这个季宇是不是你啊我才知道 , 不禁大喜过望 。 此后 , 我便开始写了下去 , 一写便写了四十多年 。 现在回想起来 , 我走上文学道路可能是受到了文学大潮的影响 , 但自从与文学结缘 , 我便好上了这一口 , 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 如今回头看看 , 当年和我一起搞写作的文友 , 没剩下几个 , 但我一直坚持走了下来 。 现在我已退休了——如果说在职时 , 文学创作于我还有些功利色彩 , 现今已经没有了——有人问我你咋还在写?我也说不清楚 , 说到底还是喜爱吧 。
?何:
的确 , 那时的作者和编辑对文学都充满激情 , 您的出道原来也是一段佳话啊!您的人生经历和阅历都相当丰富 , 曾下乡插队 , 也当过兵 。 这些经历在您的作品里都有反映吗?
?季:
我这个年纪 , 许多事情都赶上了 。 比如下放、当兵 , 后来又去上学 , 其中有不少坎坷 , 但没想到这些都成了我写作的宝贵经历 。 我自幼在城市长大 , 父母都是南下干部 , 远离老家 。 别人家七大姑八大姨 , 常来常往 , 我家很少有亲戚来 。 可以说我对农村毫不了解 。 不仅五谷不分 , 而且对于家族五服、乡村习俗等也一无所知 。 多亏了下放那几年 , 我才知道乡村是怎么一回事 。 后来 , 我写了一些农村生活的作品 , 全靠下放时打的底子 。 还有军事题材作品 , 我一直很喜欢 , 这也与在部队的生活经历有关 。 生活太重要了 , 你可以编故事编情节 , 但生活你编不了 。 你没有生活过 , 写起来就会力不从心 , 即便写出来也处处会露怯 。 你的作品有没有生活 , 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 就像一件衣服 , 有时远远看去 , 好像差别不大 , 但仔细一瞧 , 针脚差别就大了去了 。
前不久 , 我写了一篇小说《月光如水》(刊于《清明》2021年5期 , 《小说月报·大字版》2021年10期转载) , 小说写到一个兽医 , 不少人看了 , 都说没想到你对兽医如此了解 , 写得活龙活现 。 是的 , 这都是拜生活所赐 。 我下放时认识了几个兽医 , 经常看他们给牲口治病 , 引起我极大兴趣 。 我要感谢生活 , 没有这些经历 , 我创作路子一定会窄得多 。 我坚信一点 , 经历过的都是宝贵的 , 不论是幸运还是痛苦 。 对于创作来说 , 没有一种生活是无用的 。 这些生活就无声地潜伏在你的记忆中 , 甚至连你自己也无法察觉 , 可一旦需要 , 它们就会被激活 , 自然而然地在你的笔下流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