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何子英、季宇:季宇:最具生命力的作品还是关注现实的作品( 六 )


大别山历史非常独特也非常丰富 。 面对如此博大的红色遗产和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 , 如何在有限的篇幅里更好地讲好故事 , 表达主题 , 这是一个难题 。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 我从家族这个小切口入手 , 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 小说时间跨度很大 , 从辛亥革命、军阀混战、土地革命战争到抗日战争 , 通过几大家族的命运浮沉 , 特别是贺家几代人的挣扎、坚守、奋斗 , 以及苦难和辉煌 , 反映了大时代的变化 , 讴歌了一代中国人为理想信念而奋斗的家国情怀 。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 , 就是在深入挖掘大别山红色文化内涵的同时 , 把红色历史与家族历史有机结合 , 通过个体命运来展示中国历史进程的变化 , 从而打开国家民族这个更广阔的视野 。 长篇小说的结构非常重要 。 最常见的是线性结构 , 从开头到结尾 , 按时间顺序 , 按部就班地写下去 。 但这种结构也有局限 , 不利于展开空间 , 不利于充分表现人物 。 所以 , 我开始写了一半后 , 又把它推翻了 , 决定采取一些改变 , 即打破线性结构 , 采用块面结构 , 即以人物为主 , 多条线索 , 齐头并进 。 全书三十四章 , 每章都以一个人物为主 , 故事的讲述呈多视角 , 众声喧哗 , 最后合流归一 。 初看时 , 可能有些散 , 但这种结构以人物为单元 , 有利于集中笔墨塑造人物 。 有评论称 , 这样的结构 , 让多位主人公轮番登场 , 从各个侧面来讲述故事 , 好像多声部合唱 , 众声喧哗 , 相互烘托 , 最后形成一部丰富的多层次的交响乐章 。 我觉得这个写法非常适合我需要表达的意图 , 与《金斗街八号》手法有相似之处 , 尽管两者体裁不同 。
?何:
正是因为看到相关报道 , 我了解到您多次前往大别山腹地革命老区深入采访 , 及时跟进向您约稿 , 请您为我们庆祝建党百年专号写了纪实散文《血染的土地》 , 创作和阅读这样的作品 , 对于作家和读者都是一次精神洗礼 , 深受教育 。 您后续还有红色革命题材的创作计划吗?
?季:
这篇纪实散文也是您约我写的 。 我在大别山采访时搜集了很多素材 , 有许多感人的故事 。 大别山人民为革命付出巨大牺牲 。 我自己也深受触动 。 我原以为写篇一万字的散文不是难事 , 可真写起来却感到不好写 , 但您交待的任务 , 答应了就得完成 。 后来 , 我选了三个地方来结构文章 。 写完后 , 心里也没有把握 , 后来您回复说挺好的 , 我才松了一口气 。 刊物出来后 , 有不少读者对我说 , 看了之后 , 非常感动 。 大别山的素材还有很多 , 我以后肯定还会去写 。
?何:
如您所言 , 您的小说和散文都有很强的结构意识 , 叙事娴熟 , 语言精炼 , 怎样写都妥帖恰当 。 本期我们刊发您的新作《逝者如斯夫》 , 以“我”为叙事视角 , 讲述“我”与文友老海和老桑的人生故事 。 三人同为80年代的文学青年 , 他们曾经深怀文学理想 , 但最终老海却在市场经济大潮裹挟中 , 蜕变、堕落 , 成为生活的失败者 。 读罢作品 , 令人唏嘘深思 。 老海这样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并不鲜见 。 作品好像也在昭示着 , 文学作为心灵的产物在本质上与物质世界的功利性是相抵牾的 , 保持纯粹和初心对做人和为文同样重要 。 创作这篇作品 , 您是基于什么考量?
?季:
老海是时代的缩影 , 这段生活我是亲身经历过的 , 所以写起来特别亲切 , 也特别顺手 。 这篇小说如果说有我最满意的地方 , 那便是写出了那个时代的氛围和感受 , 让我回想起那些与文学青年厮混在一起的岁月 , 不禁感慨良多 。 当然 , 小说的故事和人物都是虚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