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说到短篇小说的创作 , 我想起您在《软肋》这部小说集前面有篇文章专门讨论 , 其中有这么一段话:“我觉得写短篇就是要纯粹 , 有生活不一定有优势 , 就看我们怎样去解构生活 , 来建立自己的文学 。 生活中有很多残酷的东西 , 晦涩的东西 , 这是我一直在极力回避的 , 我以前告诫自己 , 要以温暖之心写身边的善良 , 现在我觉得还不够 , 还应该支持以友爱和善待的情怀 , 这也是我在写作过程中需要加紧修炼的 。 ”这可以视作您的写作自白 。 也因此您的短篇小说往往质地轻盈灵动 , 在精神上正如谢有顺所说 , “有一种仁慈和宽广的东西” 。 那么您在写作中是怎么处理一些绕不开的生活生命之重的?
?王:
这是我一篇短文《关于短篇小说的自言自语》里的一段话 , 里面还有其他话 , 也陆续在别的地方出现过 , 比如收获微信公众号和人民文学微信公众号等 , 是我一段时间里的一点“断想” 。 我记得当时应该是有所指的 , 是介于一些作者对短篇小说的随意 , 觉得一句话、一个感觉、一则消息就可以编成一个短篇小说 。 所以 , 我当时说的这个“纯粹” , 应该还包括一些其他元素 。 我们既然舍弃了许多功利的东西 , 潜心去做短篇 , 去磨一个短篇 , 那么从选材开始就不能随意 , 应该称得上精心 。 这个故事应该是放在心里很久的 , 自己也倾注了感情的 , 等到时机成熟 , 再慢慢地琢磨语言、形式、结构、思想 。 我很欣赏好友陈河说的“我的每一个小说里 , 都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大意) 。 我想 , 这本身就体现出了他对故事的看重 , 对文本的谨慎 。 那是我们对自己的要求 , 对创作的态度 , 对自己建立起来的文学的一种尊重 。 至于写什么 , 怎么写 , 是加一些情节做成一个中篇 , 还是提炼浓缩磨成一个短篇 , 那就看各人的心趣了 。 一个故事 , 一般都有它的多个维度 , 有人揭露丑恶 , 有人展现温暖 , 都是从人性上去考量 , 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 不存在高低之分 。 而我 , 我承认自己在写作上是秉承平民情怀底层情怀的 。
?吴:
我想 , 如果硬要把您的小说与传统文化精神扯上关系的话 , 应该是一个“和”字 , 是心平气和的和 , 是和谐相处的和 , 还是宽恕和解之和 , 强调的是一种人生哲学与处世态度 。
你小说里经常提到“心平” , “心平能做大事业” , 如古人云“每临大事有静气” 。 混江湖的人能在江湖上立足 , 靠的不仅是一身蛮力 , 还有心气的平和;做生意的人要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 除了精明勤恳 , 也要有良好的心态 。 而他们之所以可以做到“心平” , 与他们的家庭教养和文化素质不无关系 , 比如《双莲桥》里“我”因为力气被错当成“埠霸” , 但是真正让埠头生意顺利进行、买卖双方心服口服的 , 却是“我”的不争无为、人性化管理 , 这与父母的教育有关 , 也让“我”在后来的整治中免于一劫 。 《推销员为什么失踪》中的“母亲”之所以在与半路杀出的生意对手的竞争中取胜 , 与她光明磊落、遵守规则、追求和谐的经商理念不无关系 。
而无论是对于人情世故还是两性情感 , 还是人与动物的关系 , 您都有一种通透感 , 想要表达一种对生活生命的和解 。 文本故事再险象环生 , 结尾都可以化险为夷 。 小说里的人物 , 无论在生活中遇到多大的事情或内心的波澜 , 最后总会找到自我宽解或救赎之道 , 归于平和 。 是这样吗?
?王:
呵呵 , 你说得对 , 你看出来了 , 我的小说总体上还都是比较平和的 , 没有激烈的、残酷的、极端的东西 。 这不是我在刻意为之 , 而是我本来就是低姿态的 。 我的祖母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 她的言传身教 , 是我童年里最温暖的感受 。 她每天下午把《圣经》摊在桌子上、一字一句诵读的情景 , 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 脑子里经常都是这个画面 。 每个礼拜天 , 我都会随她去城西礼拜堂听福音 , 那种以兄弟姐妹相称的热忱 , 是我体会过的最佳的人际氛围 。 她倒没有教导我“有人打你的右脸 , 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 而是让我与人为善 , 心存感恩 。 这样的影响让我一生都很受用 。 即便在“文革”后期、社会治安非常糟糕的情况下 , 我的一些朋友出门都带刀带匕首 , 有的甚至用自行车链条做成带子系在腰上 , 好在紧急情况下化为武器 。 但我没有 , 我是精心地做了一只“钉拳” , 套在自己的手上 , 在自卫和自保的前提下 , 万不得已也不要伤人太重 。 小说是一个人内心的流露 , 尤其是短篇小说 , 特别能看出作者在写作时的那种心劲 。 我是这么理解的 , 我们做人做事 , 都是在和世界和社会做一个和解的过程 , 也是一个人完善自己内心的过程 。 现实中 , 不公、不平、破败、没落的事随处都有 , 但动不动就走极端、就杀人放火的 , 毕竟还是极少数 , 人们还是要争取希望 , 去寻求和解 。 换成小说的做法 , 写动作容易 , 写心理难 , 写极端容易 , 写和解难 , 写人性中那点微妙的亮光更难 。 当年余华写残酷 , 他写得津津有味 , 我们也看得非常过瘾 , 但如果现在还让他写那样的小说 , 我相信他写出来不会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 我的意思是说 , 人在过来之后 , 看透之后 , 他的性情是会变的 , 起码会变得温和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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