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phallos , 如果挺立的阳具是一台机器 , 但同时也是主权的属性 , 我们就可以认为 , 主权的这一属性 , 它的威严属性、高贵或竖立的高度属性、它的至高性 , 不是人的属性 , 不属于人所固有的东西 , 事实上也不是任何一方所固有的东西 , 既不是动物所固有的 , 也不是上帝所固有的 。 (298页)
于是 , 就“野兽与主权者”这个总论题而言 , 真实存在的动物、身体和物理意义上的动物始终被事实性地排除在政治领域之外 , 但动物或野兽又在寓言和符号的意义上在人类共同体内部、在人类的语言内部、在人的固有性那里 , 留下了不可抹除的踪迹;与此同时 , 我们经由第二条线索通达的 , 事实上是另一个幽灵般的“主权者”形象:他一方面不断调动和借助动物和野兽的寓言来自我展现和自我表达 , 并在此过程中不断坚持自我确立和自我证成、自洽和自足 , 另一方面则在绝对的、不可衡量的意义上 , 在没有限度的意义上 , 越来越靠近一台自动装置 , 一架非人格的、无生命也无意志的机器 。 这是任何主权者所面对的根本困境;不过 , 这并不是主权权力本身的困境 。 哪怕它不是人或动物或上帝所固有的 , 主权权力似乎仍然可以主张自身的绝对性、至高性、自我规定性 。 回到我们之前提到的问题:如果德里达认为不存在“主权的反面” , 那么是否存在主权的“外部”?我的意思是 , 是否能够设想另一种主权 , 另一种绝对性 , 哪怕仅仅是因为 , 在法语或英语的使用中 , “主权”一词同时还意味着“自主性”?
四
我认为 , 德里达在解读策兰的《子午线》时 , 恰恰向我们提示了这种可能性 。 这里的关键词包括“时间”“他者”和“给予”——熟悉德里达的人不难发现 , 三者都是德里达后期著作中的关键词 。 让我们引述德里达关于策兰的两段论述:
诗歌的这种此刻—当下 , 我的此刻—当下 , 点状的我这里的点状的此刻—当下 , 我的在此—此刻 , 必须任由他者的此刻—当下、任由他者的时间说话 。 它必须留下时间 , 必须给予他者时间 。 (309页)
问题不是一种民主辩论 , 即人们根据时钟的管控而在辩论过程中留给对方说话时间……问题不是话语的时间 , 而是留给他者 , 也就是给予他者[时间] , 同时这不是什么慷慨行为 , 而是通过彻底抹除自己来给予他者它的时间(给予在此就是留给 , 因为人们给予他者的 , 只能是他者固有的、无法消除地固有的东西);问题不仅是要留给他者话语 , 而且要任由时间说话 , 任由它的时间说话 , 任由它的时间那里、他者的时间那里最为固有的东西说话 。 必须任其说话的东西是时间 , 是他者的时间 , 而不是给他者留出时间说话 。 问题是任由时间说话 , 任由他者的时间通过他者最为属己的固有性说话 , 也就是通过他者最大的他异性说话——它作为他者的时间 , 发生在、我任由它发生在“我的”诗歌的当下时间之中 。 我任由它发生/来临、我任由那(从他者那里)来临的事物发生/来临 , 这个“任由”并不表示无力 , 它不是一个单纯的被动态 , 尽管某种被动态是这里需要的;相反 , 它是事件得以降临、事情得以发生的条件 。 是的 , 如果我不是任由它发生 , 而是促使它发生 , 那么事情就不会发生 。 (311页)
德里达在讨论策兰的文本时 , 反复强调了其中的“也许”一语:这种可能的另一种自由、另一种时间、另一种威严 , 乃至另一种主权 , 不是一种斩钉截铁的命题或论题 , 而始终是“文学空间”(布朗肖)所暗示或承诺的可能性 。 与既有的自洽而自足的“主权者”的自我表述相对 , 这里涉及的是一种德里达在《友爱的政治学》等著作中提出的“消极的决断” , 一种在“自我同一性”确立之前、在主权性的主体确立之前 , 拥抱他者、让他者的他异性到来、让他者说话的伦理 。
- 厦门|最高奖20万!厦门白鹭卡通形象,请您设计!
- |赏清代禹之鼎画中的“乔莱”形象
- |跨国文化传播视界——2022年度中国国家艺术形象人物刘继胜作品欣赏
- |在职场,怎么才能摆脱老实人的形象?
- 大门|【绘本】用经典有趣的形象帮孩子叩开音乐兴趣的大门……
- 雕刻|雕刻者与翡翠之间的故事,赋予饰品本身意义,造就这个形象
- |福州城市形象标识上线
- |跨国文化传播视界——2022年度中国国家艺术形象人物戴宇飞作品欣赏
- 拓荒|阅读, 精神向度的拓荒
- 文化|著名书法家畅春斋主杨秀和先生:在新世纪的国际平台上,书法是中国的形象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