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 , 至少有3个“小人儿”唱得那叫一个荒腔走板 , 一句“原来是恩人到门墙” , 本该唱得铿锵顿挫 , 结果被唱成了通俗歌曲 , 没腔没调 , 面目全非 。
罗世民也不气急 , 一句句地抠 , 一遍不行来五遍 , 五遍不行来十遍 , 有时候一句词儿唱几十遍 , 唱一两个小时 , 直到调子唱准了 , 再接着学下一句 。 他觉得时代变了 , 不能按老办法去要求“小人儿”了 , 能从爱好到真正感受到戏曲的精髓 , 愉悦身心 , 目的也就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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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初 , 在昌平城区的邱震宇家客厅 , 罗世民给青年演员排戏 。 他说 , 有年轻人愿意学 , 这个戏就有希望往下传承了 。 新京报采访人员 陈杰 摄
“也有自己挺努力的 , 就是找不到准音儿的” , 老罗觉得 , 热情是一回事 , 能力是另一回事 , 只能多给机会看看 , 实在不行 , 就去乐队干 。
罗世民想起过年正月初六那会 , 昌平区召集村里老戏班去万达广场演出 , 把戏班里的身份证往上一报 , 结果被刷下来了 , “平均年龄60多 , 人家不允许去了” 。
“俗话说 , ‘老阴阳少戏子’ , 如果是二十几岁的人挎个罗盘当阴阳先生 , 没人相信 , 唱戏的得年轻 , 你像国家京剧院里唱武生的 , 35岁就给你安排别的岗位了 。 咱们这好 , 70多岁了 , 还跟台上转悠 , 每次我上台演出 , 觉得自己扮出来的模样 , 跟白骨精她姥姥似的” , 罗世民说 。
所以 , 如果青年社能唱成了 , 以后 , 把新老戏班子里唱得好的都搁在一起就成了 。 “小人儿”们虽然各有一摊子事儿 , 但是 , 对学唱戏还是铆足了劲儿 , 继承祖辈的好东西把它传承下去 , 他们都是这个想法 , 罗世民说 。
“小人儿”们则个个说得很动容 , 这玩意早就在我们血液里了 , 我们小时候就是听着长大的 , 在我们心里它是神圣的 , 小时候感觉这社戏离我们特别遥远 , 高不可攀的感觉 , 现在 , 你身临其境了 , 就觉得太难了 。 其实 , 我们没把它看成是艺术 , 就觉得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 就像个茶壶 , 你得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 , 把它传下去 。 这责任压身上了 , 什么爱好不爱好的 , 搁一边了 。
邱震宇说 , “作为团长 , 我不能让戏班在我这一代消失 , 反正传承这责任就压在青年社身上了 , 必须练好 , 这是刚性的 , 就像上班 , 你不愿意干 , 也得干 , 总有一天要青年社登上台和老班子一起唱” 。
除了青年社 , 长峪城的山绑子戏 , 还以另一种方式在少年儿童里传承 。 2018年 , 昌平的流村中学邀请罗世民每周三为20多个初一初二学生上一节课 , 这些学生们多次参加过区里的展演 。
2021年 , 罗世民还应邀在老峪沟中心小学开设了戏曲兴趣班 , 每周一下午一节课 , 有十五六个学生参加 , 教的是《白蛇传》的其中一个折子 , 学的是唱功、身法 。
守望
2022年4月13日 , 为配合市委组织部的宣传活动 , 青年社的“小人儿”们第一次化上浓妆、穿上花花绿绿的行头 , 站上了永兴寺的戏台 , 咿咿呀呀进行排练 。 邱震宇说 , 老戏班现有的戏服 , 有什么使什么 。 鞋不合适就自己买 。 老戏班用的化妆品都是最简单的 , 觉得不好 , 也都自己买 。 罗世民现场在纸上写了点“长峪城山梆子戏”等标语口号 。
青年社在古戏台排练的时候 , 孔祥林也去看了看 , 他说 , 瞅样子有点像那么回事儿 , 现在的青年人脑袋瓜好使 , 努力学习 , 应该能学好 , 这戏也就有戏了 。 不过 , “小人儿”们得认识到 , 传承这是承担责任的事 , 可不是嘴上轻佻的许诺 , 那是触及灵魂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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