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张开猜测的网，坚固的东西也会缓慢流动｜艺术客『以艺聚力』系列访谈( 三 ) |张开

艺术客：论文所阐述的最终结论是什么？
杨紫：它阐述了中国当代艺术中存在的一种僭越性。这种僭越性在民间文化对图像的使用中一直存在。前卫艺术家不仅仅从西方对中国文化的冲击中获得变革能量，中国本土文化中也具备僭越性潜能。前卫艺术是种种合力的结果。同样，它与时势有关。 “时势”是汪晖提出的概念：在不同的环境条件的变化下，僭越性有时会被遮蔽，有时则会完全地展现出来。
艺术客：这篇论文完成后，对你以后的策展、写作会有哪些影响？
杨紫：肯定有影响，但是我不想把它变成一种直接的影响，也没有计划生产一系列以民间宗教为主题的展览。虽然以严谨的逻辑写出这篇文章，但是我希望在策展时，能保持非推导的方式来观看艺术。不然，策划会僵硬，无法与作品形成好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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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字报》吴山专， 1986年，图像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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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谜与体验
艺术客：你是怎么理解策展人对展览的价值，这种不可或缺性？
杨紫：我觉得策展人的工作是将作品里“艺术”的那一部分显而易见。之前有数据统计，人们站在卢浮宫的一张画前平均停留的时间是0.3秒——那是世上最好的一些画。策展人的工作之一，是让大家停留久一点，与作品形成共鸣。我们所置身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能将即时的感觉无限放大。比如，看一张画，我们能扫描下来，高清放大一万倍，看清每一个细节。但同时我们拥有的只是这些储存在手机、电脑的作品图片，因之触发的感受很少。我们很难有看到一块色彩头皮发麻的体验了。
艺术客：在策展工作中，你会更注重艺术的哪一方面？
杨紫：我会更注重艺术本身。艺术好像是个摸不着的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它已经发展到很难用语言诠释去概括全貌。正因为如此， “艺术是什么？”这个元问题可以一直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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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当代·艺述“金汤” ，策展人杨紫，北京三里屯CHAO艺术中心， 2020年
艺术客：那你如何形容策展人、艺术家、作品，这三者的关系？
杨紫：我觉得是猜谜的关系。我想起法斯宾德的那个电影《中国轮盘》。对我而言，那是很重要的一部电影。艺术家在创作时，精确地创造了一个可供猜谜的空间。我作为观众，会给予回应。艺术家常常对我的猜测不置可否。但是，对我而言，猜测是必要的共情或交流，是我走入他们建立的世界时的真实反应。
在做群展时，抓住可供入手的角度后，我会将有同样答案的谜语汇聚一起——最近，我在尝试着将名词或者形容词性质的谜底调整成动词的。比起一个结果，艺术更接近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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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轮盘》海报，法斯宾德导演，图片源于网络
艺术客：当完成“猜谜”式交流后，你怎样协调肉身与空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