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恺|专访|青年作家周恺:以执念安抚自己,抵抗庸常( 七 )


周恺|专访|青年作家周恺:以执念安抚自己,抵抗庸常
文章图片

《侦探小说家的未来之书》 , 也是“现场文丛”书系的其中一部 。
澎湃新闻:确实 , 写作始终是一件比较个人化的事情 , 但一旦进入了“阅读”环节 , 作品就是作家、批评家、读者、市场共同的东西了 。 你曾说过希望不做文字工作的读者也可以看到你的作品 , 这句话换一个词讲 , 就是“出圈” , 希望能够理解更多人的经验 , 也被更多的人接受和理解 。
周恺:是的 , 我遇到真正的普通读者的时候 , 不管他对我的评价是好是坏 , 我都特别珍惜 。 当你跟一个非常陌生的、生活经验完全不同的人 , 有了那么一霎那的交织 , 或者是一个星期、一个月的交织 ,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
但是这样的读者还是很少很少的 , 如果有 , 可能还是我之前就认识的人 , 比如医生、公务员 , 但我也非常珍惜 。 我有时参加一些活动 , 比如文学杂志的笔会 , 偶尔会有一两个比较有名的作家在 , 然后有粉丝读者专门为他而来 , 我看着就羡慕 , 也嫉妒 。 有一次在南师大 , 何平老师有一堂课 , 我和张怡微都去了 。 当时就有一个从外地赶去南京的女生跟张怡微说 , 你过去写到的某一个人物在某一个时刻给了我什么触动 , 类似于这样的话 。 其实张怡微自己都忘了她写过这么一个人物了 。 我当时就想啊 , 我什么时候能说张怡微这个话 , 就是我都忘了写过这么一个人 , 但有人还记得 。
澎湃新闻:可能也有时代际遇的缘故 , “80后”青年作家在整体上比“90后”拥有更多的粉丝读者 。
周恺:对 ,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我的书能被盗版 , 在三十岁到四十岁的这个阶段 , 能够写出一个特别“低级趣味”的悬疑故事或者鬼故事 , 然后成为地摊爆款读物 。 怎么说呢 , 知道自己的作品能被形形色色的工人、超市售货员、都市白领阅读的那种成就感 , 和小说被很多评论家和媒体夸赞的成就感是完全不同的 。
澎湃新闻:在拥有更多数量和更多元化的读者与被文学从业者认可之间 , 你认为它们的不同在哪里 , 如果二者不可兼得的话 , 你更愿意选哪一个?
周恺:我们这样的作者起步阶段几乎是没有市场的 , 都是被期刊认可之后 , 再被文学批评和同行认可 , 再推给出版社 , 推向市场 , 所以由不得我们选择 , 至少现在还由不得我们选择 。 两者的区别的话 , 读者会要求有可读性 , 能产生某种共鸣 , 文学从业者则会要求作品有再阐释的空间 。
澎湃新闻:现在在写什么呢?
周恺:在写一个长篇 , 是一个当代题材的 。 但我要再透露下去就写不完了 , 这种事情还是不能透露太多啊 。
澎湃新闻:这个小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周恺:大概2019年吧 , 但是中途又重新写了 , 反正没有以前那么顺 。
澎湃新闻:前面你提到有了孩子以后生活发生变化 。 你觉得父亲这个身份对你的写作有什么具体的影响?
周恺:大块的时间没有了 , 所有的时间都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 那种影响是无数个细节的影响 , 会让你的自我没有那么大了 , 因为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去分享给另外一个人 。
澎湃新闻:所以你会想念二十几岁时的写作状态吗?
周恺:单从写作上来说 , 是的 。 从世俗的生活来说 , 成家以后生活的状态要更稳定一点 , 情绪的波动没以前那么大 。 但其实生活的不稳定和情绪的波动大都有利于写作 。
澎湃新闻:我印象很深的是2020年元旦 , 微博有一个很醒目的热搜 , 叫最早的一批“90后”也三十岁了 。 你是1990年生的 , 已经成家 , 有了孩子 , 对三十岁会有“年龄焦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