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被风刮过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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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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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年6月12日14:30-16:30
地点:上海·单向空间
嘉宾:万玛才旦导演、作家
李 宗 陶写作者
主办:中信大方
从第一部长片《静静的嘛呢石》,到2020年最新上映的作品《气球》,导演万玛才旦一以贯之地用深邃、优美的镜头语言,抒写藏区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除此之外,作为一名作家,文学一直是他表达的重要媒介——《塔洛》《撞死了一只羊》《气球》等电影的原著小说,均收录于其短篇小说集《乌金的牙齿》中。纸张轻盈而原始,是一个人的沉思;摄像机沉重而摩登,是一群人的同谋——双线并行,和而不同。
但在故事之中,轻快的气球,是飞舞在天空中的现代化浪潮;庄重的嘛呢石,是铺陈在高原上的历史宗教传统——新旧轻重,冲突碰撞。对于自己家乡所经历的变迁,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交织与隔阂,万玛才旦有自己独特的理解。通过电影和文学,他向我们展示矛盾的所有细节,呈现生活里那些失衡的重量。
2021年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中信大方联合单向空间,邀请到万玛才旦导演和写作者李宗陶,一起用对话来整体回顾万玛才旦的电影作品,和他的文学创作。
1 小学在村里看卓别林《摩登时代》
李宗陶:大概是2004、2005年的时候,我第一次认识万玛老师,有幸看了他的《静静的嘛呢石》,也写过报道。这次做功课的时候,我拉出了他长长的一份工作单,万玛老师每一步走得扎扎实实,工作量巨大。刚才在后台,我开玩笑说,万玛老师会不会“站着打瞌睡”,因为他写过一篇小说叫《站着打瞌睡的女孩》。
万玛才旦:我的处女作《静静的嘛呢石》是2004年拍摄,2005年拿出来参加各种电影节的。《静静的嘛呢石》得了2006年第9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导演”“最佳影片”。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又能够再次聚在这里,谈创作的方方面面。非常感谢我的出版方,出版了我这本短篇小说集《乌金的牙齿》。
李宗陶:有上海电影节的由头,今天我们就电影和小说两个方面交叉着来聊。《乌金的牙齿》扉页上有两行字——“我渴望以自己的方式讲述故乡的故事,一个更真实的被风刮过的故乡”。“故乡的故事”“自己的方式”“被风刮过”,围绕这三个关键词,我问一些问题。
万玛老师的故乡是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拉西瓦镇昨那村,昨天我在Google地图上看了一下,据说那一片是“青海的江南”,地里能长出西瓜。作家往往都是从故乡出发的,像沈从文描写湘西的塔楼、竹林、黄泥墙、黑瓦,这是沈从文的乡下人的世界。万玛老师也给我们描述一下您的故乡。
万玛才旦:刚刚李老师读到的这句话,其实跟我第一部电影的阐述是有关系的。以前我看露天电影长大的时候,也有一些藏族题材的电影。但基本上它们都是汉语对白,演员也都是汉族或者其他民族的扮演者。从小看这些电影,心里有一些不满足,觉得他们的思维方式、说话方式,包括很多生活细节,比如穿衣细节等,都很不准确。
所以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将来如果自己有机会拍电影,可能不一样。我希望以自己的方式来讲述发生在故乡的事情。我指的“故乡”,它外延会比较大,就不是具体的青海某个县某个村,而是一个跟藏文化有关的精神家园。虽然我几部电影都是在青海拍摄的,但我觉得它可以代表整个藏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