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郑伟|许我忘年为气类 风义平生师友间:几种王国维书信集读后( 二 )


王国维|郑伟|许我忘年为气类 风义平生师友间:几种王国维书信集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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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庚致王国维信函影本
《书信日记》(709页)一封日期标作“1925年1月下旬”的王致容函 , 开头便说“手教并漆器铭考敬读悉 , 译文误处谨志于纸侧” , 可见此封王致容函一定和上述容致王函相承接 。 《书信日记》的编者在这封王致容函下加注说:“此札所释十六、十七两简 , 与容庚正月四日来函内容承接 , 当书于稍后;又容、王考释类书札集中于甲子、乙丑年 , 姑系于乙丑年正月上旬 。 ”这里信函的往还顺序恐怕正好相反 。 按理应先有王氏给容氏《漆器铭文考》初稿作“译文误处”之订正 , 然后再有容氏回函说“奉手示订正拙稿之误”才对 。 《容庚北平日记》(北京:中华书局2019年版 , 77页)于1926年2月16日记:“九时赵万里来 , 携回《乐浪郡漆器铭文》稿 。 王静安于译稿颇有改正 。 覆静安信 。 ”可见 , 《书信日记》将王致容函的日期定于1925年1月下旬可商 。
《未刊》(131-132页)容致王函(该组第二封 , 影印件见于《国图》 , 2441页) , 日期署作“11月廿九日” 。 该函所谈主要是容氏给王氏转致新莽嘉量影本 , 并且准备到沪访王雪丞等事 。 容氏该函中说“庚下月底南归 , 道经上海 , 欲访王雪丞先生……” 。 而顾颉刚于1924年8月4日致容氏函尚有“归家后想必安好 。 ……何日来京?西湖要去否?下半年要挈眷到京否?”等文字(《顾颉刚书信集》第二卷 , 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版 , 165页) , 容庚于是年年底已经回到北平 , 因此《容庚北平日记》自1925年1月1日开始 。 可见 , 此函落款11月29日显然当在1924年 , 若换作公历日期则为12月25日 。
《未刊》(132-133页)容致王函(该组第四封 , 影印件见于《国图》 , 2448-2450页) , 日期署作“二月初六日” 。 容氏此函末段有“《国学季刊》第2卷第1期欲出一考古学专号 , 罗(叔蕴)先生已有题跋数篇 , 命庚趋谒台端 , 欲得大作 , 以为光宠”云云 。 据顾颉刚于1924年2月25日致容庚函云:“二卷一号(引者按:指《国学季刊》)如兄能更作一文 , 并邀(商)锡永、(马)叔平先生亦作一文 , 使此期带些考古学专号的色采 , 最好 。 (罗)叔蕴、(王)静庵两先生处 , 兄能觅得文字否?”(《顾颉刚书信集》第二卷 , 162页)又容氏此函谈及“金文中‘迺’‘乃’二字绝不相混” , 而王国维于1924年3月12日的回函云“金文‘迺’‘乃’二字有别 , 诚如来教”(《书信日记》 , 706页) , 可见容函日期应定于2月28日 。

《未刊》(208-213页)收录唐兰致王国维函共五封 。 其中第一封(影印件见于《国图》 , 2485页)未标写信日期 。 唐先生在此函中说道:“兰于专修馆已卒业 , 顷在无锡羊腰湾无锡中学任教务 。 ”唐兰先生于1921年就学于无锡国学专修馆 , “师从唐文治 , 攻治小学 , 渐及群经”(唐复年、唐益年编《唐兰年表》 , 嘉兴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嘉兴文杰》 , 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5年版 , 528页) 。 “1923年末 , 唐兰在毕业考试中获第一 , 时称‘国专三杰’之首”(《嘉兴文杰》 , 485页) , 其他两位则是王蘧常和吴其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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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兰致王国维信函影本-1
《书信日记》(684页)录王国维致唐兰函(此函日期为1924年4月21日)说:“闻大驾北来 , 甚为欣喜 。 五月中有京师之游 , 尤所欢迎相见 , 畅谈一切 。 ”可见 , 此函应作于1924年5月之前、唐先生尚未北上之时 。 更进一步说 , 应作于是年4月上旬之前 。 理由之一是下文将论及的《未刊》(213页)所录唐致王函(该组第四封)有“五月间至京当更奉谒”;第二点是这列在第四封的函件中(《未刊》 , 210-211页) , 唐兰先生对王国维的“五声说”表示质疑 , “惟谓《声类》《韵集》当为阳一阴四 , 则窃有二疑焉 。 ……”王氏则于上述复函中做了如下的回应 , “前拙撰《五声论》疑《声类》《韵集》之‘五声’即阳声一、阴声四 , 亦不过拟议之词 , 尊意在反证此事 , 亦未得确证 。 ……”(《书信日记》 , 683-684页)所以说 , 唐致王函第一封必作于1924年4月7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