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奥运会$寻根中国菊——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戴思兰团队( 三 )


凭借过硬的前期培育技术,“奥运小菊”能够在室外持续盛放近2个月,在北京奥运会、残奥会长达一个半月的赛事周期中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生长状态。上层的花朵开放、凋谢,下层的花朵又争先恐后露出头来,保证了极长的观赏期,整个赛事期间都不需要更换植株,大大降低了维护成本。
北京奥运会成功闭幕后,戴思兰团队在北京奥运会、残奥会花卉布置评比活动中,荣获了北京市园林绿化局、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和北京市公园管理中心颁发的“缤纷自然、和谐奥运”地栽花卉布置特等奖。
但让戴思兰心存遗憾的是,因为研究时间有限,当时“奥运小菊”距离成为性状稳定的本土新品种,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它只是产品,不是咱中国自己的品种”。而摸清中国传统菊花的谱系脉络,就成了戴思兰为自己定下的目标。
努力永远不会白费。依靠对这批小菊研究取得的详细技术参数,戴思兰团队不断扩大研究范围。她从田间到试管,再从试管到田间,标本架上密集有序摆放的上千个培养瓶里,数以万计的菊花幼苗如期培育,再从透明的培养基移入肥沃的土壤,生根、发芽、含苞、盛放。
30多年里,戴思兰团队的研究范围覆盖大菊、小菊、野菊等多个菊花品类,将每株菊花的高度、花型、花色、叶形和生长环境等要素数据化,记录实验数据数百万条。虽然她的菊花育种研究起步于盆栽小菊,但戴思兰最看重的,依然是我国本土大菊的研究,实现它的传承和繁荣。特别是“一株一花,一花一世界”的中国传统独本菊品种,由于高度依赖花艺师傅的手工种植,更需要得到技术支持和推广。
在延庆区举行的2019年中国北京世界园艺博览会,是园艺领域的世界级盛会。此次博览会上举办的国际菊花竞赛,更是全球菊花业的最高赛事。
“如果说园林的建设是为大地织锦绣,那我们花卉研究人员就是要锦上添花。”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动员了包括戴思兰课题组在内的研究团队,为这场“家门口的盛会”添砖加瓦。戴思兰团队选送了二十余个中国菊花品种参会,并在博览会举行的国际菊花竞赛,省(区、市)室内展品评比等活动中,荣获各类奖项共19项。
传承有宁馨
“中国是个农耕国家,咱们中国人在种植方面具有天赋。”戴思兰说,目前可以确认成书于宋代的《菊谱》是世界第一部栽培植物品种谱。历代先辈共著成68部“菊谱”,现存世48部,记载了2800多个中国传统菊花品种,其中1700余种已得到确认。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现有的菊花品种已超过3000种。正是一代代菊艺大师的培育、呵护,让我国本土菊花家族不断发展壮大。
“松林秋景”“碧海霞光”“西施晚装”“龙吟虎啸”……菊艺大师将培育出的菊花新品种与传统文化的诗情画意相融,为菊花命名,形象地反映了在他们眼中传统大菊的独特魅力。
一个闲适的下午,几株盛放的菊花,配上一杯清茶,这是属于爱菊之人的赏菊时刻。在中华文化中,菊花被誉为“花中四君子”之一,既有“高洁脱俗、凌霜傲雪”意蕴,淡雅无华朴实自然之美,又有“丰收富裕、团圆吉祥、健康长寿”的美好寓意,多重内涵并行不悖,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然而近些年来,由于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菊花的内涵和意蕴在公众眼中有所改变,中国传统菊花文化反而逐渐式微。“艺菊既是科学,也是艺术,保护好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是当代菊花人责无旁贷的义务。”戴思兰说。
由于本土菊花保护标准化体系的缺失,仅靠园艺师傅在自家苗圃里“单打独斗”,很难让整个花卉行业及时发现、保护、育成、推广菊花新品种。育种人辛苦栽培,却无法获得应有的回馈,长期来看,这种入不敷出的环境势必会影响菊花产业的长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