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战国时秦所封国多在阃外”的通例,嫪毐的封地在关中以外的黄河东岸、也就是太原郡所在的地方,显然更为合理 。因为所谓“河西”之地属于关中,
具体地来看 , 杨宽谓魏国设有河西郡 , 依据的史料是《史记》之《匈奴列传》和《吴起列传》 。其中《吴起列传》的情况比较简单,其原文如下:
(魏)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 。[5]
又:
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 。[6]
这岂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得都是“西河”么?所谓“西河守”也就是西河郡守,或称之为西河太守,其所管辖的行政区域只能是西河郡,而不会是河西郡,不知杨宽先生怎么能这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最为令人不解的是,杨宽先生自己竟然也是把《史记·吴起列传》上述记载解读为“吴起曾为西河守” 。请大家看清楚,他说的是“西河守”而不是“河西守”,可吴起这个“西河守”怎么掌管的竟是“河西郡”?岂不怪哉!岂不怪哉!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同一本书中,他自己也讲过魏有“西河、上郡”这样的话[7],整得这个郡究竟是叫“河西”还是叫“西河”,一片扑朔迷离,让人根本找不到西 。
《史记·匈奴列传》的情况,比《吴起列传》要显得稍微复杂一些 。首先,我们看到有下面这样一些文字:
自是之后百有余年,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 。后百有余年,赵襄子踰句注而破幷代以临胡貉,其后既与韩魏共灭智伯,分晋地而有之,则赵有代、句注之北,魏有河西、上郡以与戎界边 。[8]
这里,“河西”与“上郡”并列,因而单纯依据这一记载,魏国确实就存在设有“西河郡”的可能,清人梁玉绳在研究秦郡问题时就明确讲述说:“据《匈奴传》,魏置河西 。”[9]
可是,前述《史记·吴起列传》所说吴起“为西河守,以拒秦、韩”的情况已经向我们表明,吴起指掌的这个“西河郡”必定在黄河西岸并毗邻秦国,因而魏国在这个“西河郡”之外再在黄河西岸另设一个“河西郡”的可能显然是很小很小的 。再说《汉书·匈奴传》载述同一史事,文字却是“魏有西河、上郡以与戎界边”[10] 。
众所周知,班固撰著《汉书》,于西汉前期史事,多承用《太史公书》旧文 , 《匈奴传》相关记载 , 同样如此 。这意味着班固所见《史记》古本 , 尚是写作“西河”而不是“西河” 。
进一步分析《史记·匈奴列传》的文本 , 我们可以看到 , 紧接着上引内容之下,《史记·匈奴列传》尚有这样的记载:
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 。至于惠王,遂拔义渠二十五城 。惠王击魏,魏尽入西河及上郡于秦 。[11]
其“尽入西河及上郡于秦”之说,足以彻底证实魏国在黄河西岸设置的这个郡是叫“西河”而绝不是“河西”,而传世文本《史记·匈奴列传》中那个“河西”理应依据《汉书·匈奴传》订正为“西河” 。
这样一来 , 既然在战国以迄秦朝的文献记载中,我们从未看到过“河西郡”或“汾西郡”的名称,那么,若是还有其他更为顺畅的解读,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河西”或“汾西”作为郡名的可能 。
接下来再看是写作“河西太原郡”比较合理,还是写作“汾西太原郡”更为合理?在排除了“河西”作为郡名的可能性之后,那么,不管是写作“河西”,还是书为“汾西”,这个词在这里只能是“太原郡”限定符语 。以此认识为基?。颐且簿湍芄槐冉先菀椎嘏卸希烤故恰昂游鳌焙侠?,还是“汾西”合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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