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红楼论武:清代曹寅家族的军功( 二 )


4、曹振彦的军政履历 。 曹振彦曾当过八旗军内的“教官” , 后又升到“旗鼓牛录章京” , 被皇太极特别允以“因有功加半个前程” , 后又转做知府、盐法道等文职 。 曹振彦在八旗军政系统中的上升 , 反映了后金权贵对其军政“劳绩”的认可和奖励 。 以清初军功标准来看 , 其招降功或劳绩被视作“军功” , 没有不妥 。 而以近现代的军功标准来看 , 曹振彦有军功是毫无疑问的 。
5、曹玺扈从多尔衮平定姜瓖之乱 。 康熙朝《江宁府志》和《上元县志》的两篇《曹玺传》都记载曹玺曾以“侍卫”身份“随王师征山右” , 在平定姜襄叛乱中“建绩”“有功” , 因此被顺治帝提拔为内廷二等侍卫 , 管理銮仪 。 这是曹玺军功一个比较有力的佐证 。 联系战争的客观需要、曹玺的自身优势、与多尔衮的主奴关系、文献不言战功多赞文能、曹玺战后又能叙功 , 可推知:曹玺作为侍卫 , 带有警备性质 , 本职当为护卫多尔衮 , 亲临前线战斗的可能性不大;在扈从多尔衮征战大同姜瓖等部时 , 初出茅庐的曹玺 , 虽无赫赫武艺 , 最终却能建绩有功 , 应当是凭借出色的文言能力 , 协助清军缮写汉语文告或入城劝降 , 疏通内外满汉交结事宜 , 最终才得以战后叙功领赏 。 虽不排除曹玺射杀立功的可能性 , 但综合史事逻辑 , 其“功”似偏指“劳绩”或“招抚功” 。 无论曹玺的“功”是“劳绩”“招抚功”还是“战功” , 以清初军功标准 , 均可算作“军功” 。 至于事后的曹振彦 , 目前的史料并不能证明他亲自参与了作战平叛 。 顺治九年的曹振彦奏本 , 可证明其为清军提供了善后支持 , 是平定山西中的一环 , 所有功绩当属“劳绩” , 谈不上“战功” 。
以上可见:曹振彦和曹玺战功不明 , 军功有据 , 即便没有清朝严格意义上的“战功” , 但也应该是有“军功”的 。 而以近现代军功观来说曹氏有军功 , 基本上没有问题 。 不少学者认为“曹家以军功起家” , 并非完全无理 , 只不过他们获取军功的途径多来自政务后勤能力 , 当属“劳绩”或“招抚功” , 而非直接的“战功” 。 曹氏军功多属勤卫辅助型 , 对军事有其佐助之功 , 然后受到上司赏识 , 成为晋升的一大基础 , 岂曰与军功毫无干系?
但曹振彦、曹玺的军功也谈不上“军功赫赫” 。 《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在《凡例》曾说:“尼堪等姓 , 军功显著者甚少 。 ”联系曹氏的包衣身份、宦途经历、极少的军功记载以及曹寅的回忆 , 可推知:曹振彦、曹玺的军功实际上并不多 , 且含金量也不是太高 , 远不如五房曹恭诚一脉 , 相比满汉名将更是不值一提 , 否则其后代应当会大加宣颂 。 可从现有的清廷封告、旁人评说、曹寅诗文中看不到此类记载 , 因此不能夸大曹氏军功 。 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曹氏之所以能够评叙军功 , 主要是因为满洲大兵得胜和相对模糊宽松的军功则例 , 以及多尔衮等权臣的声望 , 才能勉强混在官兵中分一杯羹 , 实际上作用并不突出 , 更绝非不可替代 。 故若说曹振彦、曹玺“战功赫赫”或者“军功世家”恐怕离史实太远 。 但曹氏经历了战争磨砺 , 多少还是继承了先祖的一些军功风尚 。 那曹寅在曹家武运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军功泡影梦
康熙十三年 , 吴三桂、耿精忠等相继叛乱 , 引起天下震动 。 曹寅《句容馆驿》一诗说明当时曹寅已离京南下 , 协助乃父曹玺筹办防务 。 有学者认为曹寅到句容 , 是协助乃父参与扬州或江淮防务 。 此说不妥 。 曹寅和乃父参与的应该是江宁防务 。 为何?当时清廷在江浙的兵力和战防中心以江宁和杭州为中心 , 而非扬州 。 从谕令来看 , 江苏扬州虽闹过水灾 , 却基本无警 , 守卫价值不大 , 因此康熙并未发布防守扬州的谕令 。 康熙十三年 , 康熙征调江宁兵力驰援浙江平定耿精忠 , 造成江宁防务空虚 。 江宁一旦有失 , 大局恐有决裂 。 这引起了康熙的高度警觉 , 故多次下旨令包衣左领、八旗军等前往支援 。 史称十三年在京部分侍卫奉命参与了江宁防务 。 曹寅是包衣兼侍卫 , 本身就是禁旅一员 , 是有很大机会的 。 再就政治地理来讲 , 二人所到的句容隶属江宁省 , 是其东南要冲 , 临近浙江耿精忠部 , 因此成为南防耿精忠北上的要地 , 构成了江宁大防守的一环 。 所以他们当时参与的应是江宁防务 , 而非扬州防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