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我读︱考亭有知音,转精集大成——《朱熹文集编年评注》述评( 二 )


明清以降 , 俨然成为儒学新圣人的朱熹 , 其文集刊刻甚多 , “晦庵文集”“朱文公集”“朱子大全”“朱子全书”等名目不一 , 卷帙亦异 。 此外 , 尚有分類選編本、与语录及专书合编本 , 还有域外朝鲜本、日本的和刻本等 , 不一而足 。 进入21世纪 , 又有陈俊民校编《朱子文集》和朱杰人、严佐之主编《朱子全书》分别在海峡两岸问世 。 其他各种形式的选编亦复不少 , 不遑列举 。
朱子|我读︱考亭有知音,转精集大成——《朱熹文集编年评注》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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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齐、尹波编注《朱熹文集编年评注》 , 福建人民出版社
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煌煌精装13钜册《朱熹文集编年评注》 , 则是郭齐、尹波编注 , 由福建人民出版社推出的最新文集整理本 。
任职于四川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的郭齐、尹波两教授 , 致力于宋代文献的整理 , 对朱熹文集的考证、辑佚等研究有年 。 早在20多年前的1996年 , 便已在四川教育出版社出版了整理本《朱熹集》 。 此次的推出 , 无疑是在既有研究和整理基础上形成的推陈出新 。
看着这部油墨飘香的新整理本 , 我想读者至少会跟我一样 , 心存两问:第一 , 朱熹的著作很多 , 为什么要首选文集进行整理呢?第二 , 包括整理者自身的成果在内 , 已有不少整理本存在 , 新整理本的特色和价值又体现在哪里呢?
或许是深谙读者心理 , 两教授在前言中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 两教授认为 , 在朱熹的著作中 , 文集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 相比较由门人弟子记录言论而成的有名的《朱子语类》 , 文集的基干系朱熹亲手撰著编定 , 在资料的可靠性上 , 要胜过《语类》 。 跟其他专书相比 , 文集细大兼收 , 内容的涵盖面更广 , 是朱熹思想乃至生平的综合资料库 。 基于这种认识 , 两教授决意为朱熹乃至儒学研究提供一个完整而可靠的文集定本 。 这可以视为整理缘起 。
对于第二个问题 , 两教授没有完整的回答 , 需要读者通过阅读全书方能得出答案 。 作为读者 , 我粗加浏览 , 有如下大致归纳 。
第一 , 篇目收录较全 。 这一点是自两个意义而言 。 一是整理底本选择准确 。 尽管有不少宋刻本存世 , 但整理者选择的底本却是明嘉靖十一年张大轮、胡岳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一百卷、续集十一卷、别集十卷本 。 这样的选择 , 似乎有违以早刊、原刊为底本的整理惯例 , 但事无固必 。 有时早未必好 , 未必全 。 这个明刊本以宋闽刻本为底本 , 又兼取宋刻浙本之长 , 收文较全 , 刊刻较精 , 且间有考订 , 可谓是明清以来影响最大的通行本 。 当年张元济编印《四部丛刊》 , 亦是慧眼识精品 , 予以选用 。 古籍整理成功与否的第一步 , 可以说是底本定乾坤 。 两教授吸收了当年张元济的见识 , 加之以自己的考察 , 正确选择了底本 。 这一基础奠定 , 就至少保证了篇目收录较全 。
另一个意义则是 , 在底本本身收录较全的基础上 , 又复行辑佚 。 对于朱熹集外佚文 , 无论是朱熹研究者的个别努力 , 诸如束景南《朱熹佚文辑考》等 , 还是《全宋文》《全宋诗》的集体作业 , 在明清以来辑佚的基础上 , 已经有为数不少的辑佚 。 在此基础上 , 两教授细心爬疏文献的汪洋 , 留意近年新披露的石刻墓志、民间收藏等资料 , 漏网遗珠 , 又有新获 。 于是 , 所有集外佚文在附刊前人编定的遗集三卷之外 , 又增益以外集一卷 。 从者两个意义上讲 , 新整理本是为迄今为止收录最全的朱熹文集 。
第二 , 文本校勘精细 。 由于底本选择正确 , 错误较少 , 因此 , 尽管是比勘众本 , 但意义不大的无谓校记并不多 。 凡出校者 , 多为必要的校记 。 校语表达也比较简洁 , 择善而从 , 没有繁琐的考证 。 除了准确的标点 , 古籍整理本的水平很大程度反映在校勘记之中 。 校勘记对各本异同的判断从违 , 有时并不是依据语意的简单择抉 , 而需要动用校勘者头脑中所贮存的综合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