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 , 20世纪的中国文学正处于社会变革的高峰猛浪之中 , 诸多的批判也应运而生 。 在波澜壮阔的现实世界中 , 中国的社会变革亟需“有难度的写作” 。 诚然 , 文学的嬗变与社会思潮的涌现 , 正是从社会转型期间脱颖而出的 。 阎真的《活着之上》以强烈的批判主义精神赢得了社会潮流的青睐 , 其直击中国高校学术反腐等真实的书写产生了巨大的效应 。 阎真以锋利的笔触一层层剥开学术腐败的隐形外衣 , 坚持以传统文化的“老派”树立典型 , 以现实的世俗烘托理想的崇高 。 这是一种现实主义文学精神的大胆超越 , 也是知识分子以“文学介入”的方式体现社会担当与挽救“精神危机” 。
文学评论家陈骏涛曾说过:“搞文学的人 , 其目光绝对不能仅仅止于文学 , 而应该关注文学以外的广泛的问题 。 首先是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人类的未来 , 这些每一个生活在当今世界的人 , 特别是搞文学的人不能回避的问题;同时 , 就知识领域来说 , 还应该涉猎除了文学以外的其他门类——哲学、美学、历史学、社会学、人类文化学、心理学……”
而这些哲学的 , 美学的 , 历史的等等 , 恰恰印证了陈骏涛对《活着之上》的精神旨归的描述:“……毕竟 , 在自我的活着之上 , 还有着先行者用自己的血泪人生昭示的价值和意义 。 ”
【|艺评丨袁姣素:时代浪潮下的知识分子精神图谱与思想突围】聂致远用他那点艰难的人格坚守 , 照亮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未来 。 这样的“活着”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价值与意义的 , 是高于现实、超越灵魂的 。
与余华的《活着》中徐富贵的悲情、苦难、坚韧的生命不同 , 《活着》诠释的生命是“是人为活着本身而活着 , 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事物所活着” 。 而《活着之上》的聂致远思考的是人活着 , 还应该有着活着之上的牺牲精神 。 二者体现的是不同的社会角色对生命不同的灵魂观照 。
歌德说过 , “理论是灰色的 , 生命之树常青” 。 阎真不仅擅长书写知识分子的领域 , 也是提炼生活经验的高手 。 聂致远是游弋在生存之痛中的平常人 , 从与蒙天舒互换了导师开始 , 他的人生就进入到了颠沛流离的状态 。 在现实的生活中 , 一身清高有着文人酸气的聂致远显然不是蒙天舒的对手 , 他辛辛苦苦撰写的论文被蒙天舒几句天花乱坠的话就哄骗去了 , 成了蒙天舒开启仕途前程的钥匙 。 如此种种 , 都让善于钻营的蒙天舒占尽了上风 。 这在两人的精神疆域中有了明显的分水岭 , 一个追求利禄 , 一个景仰风骨 。 聂致远在物欲利诱面前扼守心灵的净土 , 代表的是另一类知识分子的立场 , 这是经济社会中的暖色与闪光 , 也是传统文化与功利主义的交融碰撞 。 而更让人惊艳的是阎真笔下的思辨力道 , 与《沧浪之水》不同的是 , 《活着之上》的叙事更为简约有力 , 大胆犀利 , 其直击现实的锋芒更见出理性之中的淡定从容 。 这是一种对时代精神与文化哲学的突破 , “换言之 , 正是精神的问题和作为问题的精神 , 成为一个带有时代性意义的课题” 。
在人物塑造的典型上 , 阎真笔下的女性人物刻画也颇具代表性 , 有着鲜明的人物个性 。 比如《曾在天涯》中知识女性的代表 , 要求严苛的林思文、浪漫灵性的张小禾 , 《沧浪之水》中高傲美丽的许小曼、不甘人后喜欢攀比的董柳 , 《因为女人》中迷惘而焦虑的柳依依 , 《活着之上》中现实平庸、渴求解决编制的赵平平 , 她们在阎真的笔下也是各具特色 , 与现实生活对照 , 刻画的入木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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